《【西幻】罌粟之戀》 序章 四季大陆有四国,从古至今流传黑暗与光明的命定之人。 我裘洛蒂便是其中一位命定之人,而我最爱的小奴隶却是另一位。 我们两个注定是水火不容的命选之人...... 从小时候起我便知道黑暗之子会带来灾祸以及毁灭,可是我从来不曾想过,我的父母和他们的家族竟会为了我做出违背良心、逆天而行的错事。 我便是这个世上不容生存的黑暗之子! 我的父母为了让我活下去选择了上古的邪术,付出极大的代价将跟我同岁的光明之子带到我的面前。 那个邪术可以让黑暗之子的体质与相反的光明之子互换,于是我顶替了他的身分站在阳光之下,而他成为了灾难的代名词、不容于世的黑暗之人,替我承担不属于他的痛苦经歷...... X973年,真正的命定之子们的身分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这一年,我彻底失去了我的亲人们。 这一年,我完全失去了我的小奴隶,以及我本不该延续下去的人生。 我的小奴隶再也不属于我了,因为他成为了人人爱戴、敬重的王者,很快便会成为手刃黑暗之子的勇者。 在暗无天日的监狱深处,黑暗之子裘洛蒂缓缓落泪,两行清泪滑过她的脸庞掉落在地。 我很明白这才是命运该有的轨跡,可是我......还希望,我的命运能够被改变! 痛恨过命运、默认换命邪术、放走小奴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所以我甘愿接受所有的后果。 但我仍奢望着,若我不是黑暗之子,若你不是光明之子,那该有多好! 裘洛蒂的眼前出现一道光,刺目的光亮令她的眼睛不适,抬手挡住视线的同时,她使劲睁眼望向那道背光的人影。 英姿挺拔的身影不復记忆中的弱小模样,飘逸直顺的长发不再有乱糟糟的时候,刀刻般的脸庞是稚嫩全然褪去的象徵。 裘洛蒂眼角含泪,乾裂的嘴唇绽放出生命璀璨似的夺目笑容,她如螻蚁般仰视她此生最为亏欠的男人。 「蓝泽,是你呀!」被她父母囚禁,最终杀了她父母全家的光明之子。 而她,卑贱的黑暗之子,妄想改命却赔上许多许多的罪人,又怎能有说恨的资格。 她没有恨过蓝泽,她可以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只是心底却掠过淡淡的惆悵,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他也不是轻贱如草芥的奴隶。 「你是来带我去刑场吗?」裘洛蒂昂起脖子,清秀的面容宛如无害的普通女孩,醒目的泪珠令她的脸显得楚楚可怜,想让人将她捧在手心万般呵护。 映在他心里的人,是他命定的敌人,更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同时她却是他的恩人、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黑暗之子为背负死亡与灾祸的容器,光明之子天生神力,有着斩杀黑暗的使命。 四季大陆每隔百年同时出现命定之人,将这个古老的传承一代接一代流传下去。 蓝泽对于命定之子的宿命与结局嗤之以鼻,他一点也不想成为光明之子,他一点也不想裘洛蒂死,所以他必须打破命运,打破命定之人无奈的轮回,还有她既定的命运。 「死,简单的死你配吗?」 凉薄的口吻听得裘洛蒂胸口微微一痛,唇瓣起合两下后还是闭上了,她没有回嘴的资格,她静静地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等待他的下文。 蓝泽嘴角流露出嘲弄意味的笑意,「你和你家族的罪,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一笔勾销,若你一心想用死弥补过错,那么我偏不让你死。」 裘洛蒂忍不住低下头窃笑,他现在的表情在她眼里像是模仿着她从前的娇蛮,她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感。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音,她只好避开他的表情,凭自己的努力把笑容掩盖下去。 好险蓝泽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只是盖棺定论道:「在我的復仇喊停之前,你别想着安祥死去。」 语落,蓝泽隐晦地看向黑暗的角落,他知道他的话会传给那些该知晓的人,他的目的也达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男人看着低下高傲头颅的没落贵族小姐,也曾是他全心全意甘心侍奉的大小姐,两大皇亲贵族裘与洛家的掌上明珠裘洛蒂。 有些事情,该有了结。包括他的真心,她的命运。 01、改寫她的未來 蓝泽握住腰间的佩剑,极快的拔出后收回。裘洛蒂只看见几道稍纵即逝的剑光闪烁,接着牢房的粗铁柱断成好几截,落在地上的声响着实吓到她了。 「出来。」 蓝泽面无表情的命令道,看着裘洛蒂脸上要走不走的踌躇神情,他没有耐性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拖走。 「放开我!」裘洛蒂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挣扎,从小到大她都不喜欢别人的触摸,就连亲人也是。 自离开奴隶生活后蓝泽再也没有和其他女性肢体接触过,从前不敢碰她,因为他是卑贱的奴隶,可是现在,他想要任何东西都不是难事。 「啊!」裘洛蒂惊呼一声,穿着皮甲的男人突然将她抱起,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膝盖,她惊吓到环抱住他的脖子。 蓝泽面无表情径直离开牢房,可是他的耳根后缓缓红了起来,只是暗处的眼睛和他怀里的女孩都没有看见。 裘洛蒂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她离男人很近,听得见他的心跳以及他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的感觉。 她见过这种抱姿,在婚礼上新郎抱起新娘的抱姿,是叫做公主抱吧! 曾经她羡慕着穿上洁白婚纱奔往美好未来的成年男女,他们脸上的笑容让人感到幸福。等她知道自己的身分之后,她明白自己会带来不幸,从此她拒绝了所有人的亲近。 只是,仍有一个另外...... 她的小奴隶,应当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却从小被她使唤、受她脾气的光明之子蓝泽。 裘洛蒂低头,像是鸵鸟似的以为看不到别人,别人就看不到她了。 蓝泽垂眸瞥了一眼,随即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世上最瞭解这女孩的只有他了,所谓一眼看穿也不过如此。 光明之子归位后直接入住专属宫殿,蓝泽接收光明神殿便以武力及天赋慢慢收服他们,如今早就私下收服完毕演着表面不合的戏给其他国窥探。 蓝泽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期间无人冒出来拦阻,裘洛蒂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之馀,还打量着这些环境和蓝泽目前的情况。 裘洛蒂感觉她在牢里听见的那些传言皆不可信,侍卫、侍女也就不算入打量范围了,她明明亲眼看见了光明神殿的神官向蓝泽边微笑边行礼,到底从哪传出蓝泽和光明神殿剑拔弩张的? 「在想什么?」蓝泽忽然贴近怀里的女孩,原本很靠近的两人倏地只剩一公分左右的距离。 蓝泽是怎么想的,裘洛蒂不知道,她只清楚自己的心脏彷彿即将要罢工了,此刻正在疯狂跳动着,她觉得这个声音太大了点...... 没有得到回应的蓝泽转眼把呆愣的女孩丢进水池里,裘洛蒂不会游泳,以往的水上宴会或活动他都必须寸步不离她,他便是她专属的救生圈。 以前是,现在也不会变! 蓝泽脱下皮甲、内衫以及长裤,一下子跳进水里,任由不通水性的娇养女孩紧紧抱住自己,静待着她知道水不深的事实。 拍打水面一会儿后裘洛蒂才发现双脚一站就没事了,短暂的经过旱鸭子尷尬后她便放开了抓住人形救生圈的爪子,然后想要默默消失在有些雾气的水池中。 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了,从她的死之结局的剧本被修改后她就失去了所有主导权。 她永远不会知道,有个人用尽全力甚至透支生命在改写她注定断绝的未来。 积极的他,已在改变她原来的剧本了,主导权逐渐被当初的小奴隶握在手里,他誓死也绝不交出。 蓝泽双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男人刚阳的胸膛紧贴少女柔软的胸部,滚热的唇含住饱和圆润的耳垂,裘洛蒂瞬间双脚发软。 「放开我!」再次拒绝触碰的裘洛蒂声音满是颤抖的哭音,但其实她是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开始和别人保持距离后她只让他靠近,她知道他是唯一一个不会被她的体质伤害到的人。他们曾像普通朋友玩闹说话,她还在没上过性教育前天天为少年时期的他手淫过。 可是当她意识到不能随意看和触摸男孩子那个地方时,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单纯的主僕或朋友的关係,除了这件事裘洛蒂便没有和异性亲密接触的经歷了。 他明明知道,明明很清楚她不是随便的女性,那他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么唐突的举动? 蓝泽微微退开,右手不容拒绝地抬起她的下顎,果不其然见到一双泪眼汪汪充满生气的浅紫色如琉璃般的眼眸。 嘴角不自觉提高,蓝泽就是要她生气,像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的情绪,而不是总是等待死亡了无生气的样子。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话音未落,蓝泽向前倾身,他已经肖想太久太久了。 裘洛蒂睁大眼睛,看着褪去少年稚嫩与单纯气息的男人直吻上她的唇。他的唇柔软,她的唇瓣更加柔软,忽然有一个湿滑的东西翘开她的牙关,进入到她的口腔与她纠缠不休。 02、利用心疼留下她 流氓! 裘洛蒂在他的舌头伸进来后,脑中突然浮出一个非常适合他的词汇。 现在不顾她的意愿堵住她的嘴,还让舌头在她嘴里翻搅的男人可不是活脱脱的流氓嘛! 长大的裘洛蒂宛若温顺的白色兔子,单纯洁白是她的保护色,可是她和他都很清楚,裘洛蒂真正的样貌与性格。 「唔...」男人的唇上冒出血珠,被狠狠一咬后流露出一声低沉性感的痛吟。 蓝泽没有继续吻她,亲暱的鼻子磨鼻子的看她红着脸、喘着气。这副被他欺负过后的表情比以往更令他心动,她娇嗔的表情、快哭的模样、笑靨如花的容顏,他全都铭记在心,而她现在的模样只属于他。 「小姐,你喜欢吗?」 他曾在那个夜里问过她同样的一句话。 而裘洛蒂以为自己幻听了,只是还没等她吐出一个字,嘴又再次被堵住了。 蓝泽不留遗憾的亲吻她,他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却什么都不明白? 激吻时他握住她瘦到只剩骨头的手,手指磨蹭着白嫩的掌心,她这里曾经生涩地握住他的慾根,听着他的指挥上下移动带给他刺激的快乐。 想起美好往事下腹越发燥热,比少年时期更加硕大的慾根早已挺立,又硬又热的摩擦着她光滑的肌肤,飢渴已久的慾根有目的性的蹭到女孩的双腿之间。 察觉坚硬的物体侵入她闭合的双腿缝隙里,裘洛蒂咬伤他的舌头,不知打哪来的胆子和力气,一巴掌打在他英俊非凡的右脸上。 啪的一声,耳光的声音,而且又响又亮。 裘洛蒂回神后脸色瞬间惨白,她总算是知道蓝泽把她带出地牢的目的了,但是她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就算她对不起他,就算她现在的身分变得下贱,但是她绝不允许自己用身体换取原谅或是去取悦谁。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裘洛蒂大声反驳,她气极了。虽然后悔出手,可是覆水难收,而她更是不会道歉。 蓝泽的半边脸有道红手印,碎发挡住他的眼睛,让人无从窥视他心里的想法,水池上的烟雾缓缓散去,露出了他精壮的上半身。 裘洛蒂这时才发现他的身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一道最大的疤是从胸口到下腹,像是要把人从一分为二。 她和蓝泽同岁,她放走他是四年前的事,那时她十四岁、他也亦是,再然后他立下诸多汗马功劳,还带人围剿她的双亲家族,将她带入光明神殿地底下最深处的地牢。 她整整待在牢房里一年了,裘洛蒂知道自己父母的下场,哪怕她不愿知道也绝对会有人让她知道这些消息。 有一件事所有人都不想让她知道,裘洛两家行刑当日,他们无怨亦无悔,甘愿用生命偿还犯下的过错,而神悲悯了他们降下神光显现神蹟。 这个消息被全面封锁,可是她还是知道了,她知道神祇愿意再接纳她亲爱的血缘亲人们的事。 她没有恨蓝泽,如今也没有。 相反的是,她很关心他,她一直很注意关于他的消息,虽然是加害者,裘洛蒂依然将她的小奴隶当成唯一的朋友。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的蓝泽将她视为什么? 奴隶吗? 还是性奴?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任何事物都不及他重要! 裘洛蒂向前一步,举起的手离他的胸口保持着距离,她轻轻地问说:「还痛吗?」 蓝泽捉住她的手,直接按在胸口的疤痕上,垂落的眼眸藏着满满的落寞以及卑微的祈求,他用问句回了她的话,「你可以留下来,直到我的伤痕消失吗?」 一语双关,他知道裘洛蒂只想着他身上的伤疤,可是他没说是哪种伤痕~ 困住她,把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为此,付出的所有代价都是值得! 「请你回答我,好吗......」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激进,蓝泽立即收声。 听见恍如隔世的语调,裘洛蒂的思绪都乱了,她顺着自己的第一反应给出回答:「我留下,我愿意留下。」 蓝泽抱住她,感觉比以前更小隻了,他要好好餵养这个营养不良的前主人,然后才可以做些她承受得住的体力活呀。 春色的思想袭上心头,下腹的骚动让他特意调整了站姿,不会触及裘洛蒂的身躯。要是再吓到她,他可没招诱哄了。 「这一次,不会骗我了对吧。」蓝泽专挑些裘小姐理亏的点,死死拿捏住女孩的心绪。 果然,裘洛蒂心虚到心疼的说:「不会,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蓝泽眼眸微瞇,带有些许霸道的意味问:「我是谁?叫我的名字!」 缺心眼的傻女孩乖乖应道:「蓝泽,我不会骗你的,我发誓......」 蓝泽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言语,不需要口头的誓言,给个真心的誓约之吻便足够了。他直接上嘴,含住那微红的樱唇,舌尖挑逗似的勾勒她的唇形,不再贸然侵犯她,使她把刚才不愉快的事全然遗忘。 现在的蓝泽将他单纯的小姐掌握在手中,不论是思绪、行动、念想。 她逃不出,从前的小奴隶手中了。 03、為什麼不要 蓝泽打点过神殿内部了,僕人不会对裘洛蒂热络巴结,但是绝不会摆脸色或者有任何欺负她的举动。 在他的地盘上,没有人能动她。 裘洛蒂觉得自己像是蓝泽的贴身女僕,主要的职责就是天天跟在他的身后,伺候他、服侍他,尤其是在他耍小性子的时候用尽浑身解数哄他。 有时他会像一开始初来乍到她家后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惹人怜爱的脆弱,抑或是用一双如小动物般潮气湿润的眼眸静静望着她。 裘洛蒂在他拿出此等杀手鐧时总是心软的退步再退步,像是每晚陪他躺在很柔软很大的床上,像是哄他时总要给他一个亲亲才会乖乖听话。 心大、神经更大的裘小姐完全将蓝泽异常的亲密行为当成小时候的亲暱,一点都没有往其它正常的猜想连结过去。 蓝泽看在眼里,鬱闷之气堵在心里。 他一直以为她是在装傻,要不然堂堂一个贵族千金为什么会帮一名少年奴隶做那种事! 可是现在真实在他身边的人却变了许多,她的身边、她的内心失去了很多极为重要的东西。 如今裘洛蒂不再拥有高高在上的脾气,尤其是她不再拥有想活下去的心,可谓是一个不知还存在于世上意义,以及放弃活着资格的行尸走肉了。 蓝泽穿着一件浴袍,双手抱胸倚靠在门边紧锁眉头,目光缓缓放在拿着衣物准备要来服侍他更衣的女人身上。 过了三个月的调养,她总算开始长肉了! 「你出来啦,快来穿衣服。」裘洛蒂以为他等久了,想赶紧为他更衣,心里害怕他会着凉感冒。 蓝泽张开双臂将她环抱起来,手臂用了一点力气把她离地抱起,然后他直接将人提走抱进还未散去水雾的浴室。 「喂!」 裘洛蒂先是用尖音叫了一声,接着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分,声音变得轻柔带有胆怯的细声问说:「怎么了,蓝泽你这是要做什么?」 蓝泽勾了勾唇角,把人放下按在墙边,直接把心惊胆颤地小姐吓得贴紧墙面,他们面对面而立,男人刻意弯下腰用脸凑近他的女孩。 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分不清谁是谁的缠绵之意,就连封闭自己内心已久的裘洛蒂都感觉得到他们彼此散发着生气蓬勃的生机。 或者,应该说是蓝泽让她清楚了她是个跟他一样的人!一样是个确确实实会呼吸、心脏还在跳动的活人,比死去的人还要拥有更多东西! 头脑在这瞬间恍然大悟,可是她纤细的手指却缓缓抓紧灰暗色的裙子,裘洛蒂将心底冒出的温暖抑制住,眼神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蓝泽,不要玩了。」裘洛蒂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的声音清冷的像是透着凉薄,而她的眼神中有一种叫做疏离的暗光。 「我一直以来都很认真,对你从来没有玩笑过。」男人的嘴轻轻吐出肺腑之言,可是他的女孩始终在逃避。 她一直在逃避对他的情感,一直在逃避面对他。 蓝泽没有任何预兆的向前倾身,直到他的嘴唇捕捉到他全心侍奉的可人儿那柔软的唇瓣,这一刻他霸道的决定将所有退路斩断,他要让她毫无馀地的接受他的全部,他要让她不再逃避! 或许只有无路可退,他的女孩才会显露出她的真心。 「唔...嗯......」 裘洛蒂再度被吻上时一开始有所抵抗,虽然她的挣扎毫无效果,但她仍用自己的方式诉说她的感觉。 然而,那人也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他坚定不移、无所畏惧的......心! 蓝泽深重强势的吻变成柔情挑逗的磨合,裘洛蒂不知不觉顺着他的节奏与他沉沦下去,她的唇自愿轻啟任由他进攻,两人的身体也缠在一起。 男人身上的浴袍一点一点脱离他健硕有力的身躯,露出了水洗过后闪着水光的肌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当浴袍彻底滑落时他的私处正危险的抵在裘洛蒂的大腿内侧。 裘洛蒂下意识扭动,想把又硬又热的坏东西挤开,它顶着略微敏感的肌肤令她迟来的生出羞涩之意。 没想到蓝泽毫不收敛,甚至更加贴近娇小的女孩,比呼吸更加灼热的物体挤进女孩的腿心,陡然的侵犯让裘洛蒂紧张的咬破了他的唇。 「别这样!」裘洛蒂脸蛋通红,刚竖起的冷漠被他打散,现在她只剩无所适从的尷尬与羞悔。 蓝泽嘴上破了一个口,鲜红色的血驀地从伤口涌出,当他微抬起头嘴角便掛上一条血跡朝下巴流去。 「为什么不要?」从他认真看待自己的感情时,这句疑问就开始盘旋在蓝泽的心头上,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这些问题不外乎就是一句〝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感情? 为什么你亲手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 为什么你一心求死...... 04、她選擇順從命運 「我!」 裘洛蒂抬眸,和他四目相对时她读懂了他眼睛里的落寞与祈求,她明白他深刻的坚持以及永不放弃的执着。 一直以来死死压抑的情感在看见他的眼神后,再也不想继续强压下去了。 真正的裘洛蒂不会装傻,她阳光灿烂、张扬肆意、哭笑随意、敢言敢做,不会欺骗、不会让她的小奴隶难过。 可惜,她不能是那个〝她〞...... 裘洛蒂温柔地、浅淡地笑了起来,现在的蓝泽和放弃一切的她又有哪里不同? 娇小瘦弱的女孩抬起手,轻抚着男人的脸庞,大拇指朝他的嘴角向下移动,替他拭去了刺目的红色血跡。 裘洛蒂瞇起了眼睛,彷彿又回到了和小奴隶相处时的模样,她经常这么温柔的替蓝泽上药,摸着他的脸颊轻声细语安慰着他。 蓝泽有片刻的恍惚,紧接着他听见了她威严的问话:「那你又为何拚尽全力在围剿乱争中护我?」 「为什么处心积虑将我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要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平安日子?」 蓝泽眼眸微闪,虽然只有一剎那,极其不明显的些微波动。但是与他相处多年,算得上对他瞭如指掌的大小姐,裘洛蒂怎么可能没发现他露出的马脚。 裘洛蒂给了他一句,「我和你的答案是一样的。」 下一秒蓝泽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极力咬牙压制怒火然后才从牙缝挤出话:「怎么可能一样!你想死,我想要你活,哪来的一样!」 裘洛蒂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感觉,她依然掛着微笑,不疾不徐道:「我在知道自己是黑暗之子的那时候我想了很久,我决定顺从命运的安排接受了属于我的结果。而你知道真相后选择拯救我,甚至想逆天而行改变我的命运对吧!」 蓝泽睁大了眼睛,此情此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原来他的女孩比他看得更透彻,除了将这一面隐瞒他之外,她还在更早以前知道他的想法。 「我说的一样,是指我们的执念。」裘洛蒂脸上的笑容只剩下化不开的苦涩,她扑进男人坚硬温暖的怀里,闭上眼语气平静地说:「就像你说的,我只想着死,而你却拚命想要我活下来。」 「我希望你放弃,和你想让我活下去是一样的。」裘洛蒂靠在他的胸膛伸出手去握住他垂放在身侧的手,他的手很粗糙、有很多厚茧,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所以她希望蓝泽能够放手。 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妥协。 而她希望,她能被成全这个最后的愿望。 「我想要你,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只是想要你,为什么我的愿望如此遥不可及。」蓝泽出声,他很快恢復冷静并冷冽打断她的下文。 若这是她放弃希望的理由,他便给她活下去的理由。 她选择顺从命运,那么他从一开始便选择了为她逆天改命,就算是她的请求或是命令他也绝不改初衷。 「就算你恨我,我也绝不放手!」 蓝泽留下掷地有声的宣言,第二次在她面前独自先走,地上的浴袍被他伸手捞走。 他相信他的女孩明白他想表达的所有话,只是之前他被聪明的女孩做出的偽装给骗了。 同样的把戏他是不会上当第二次,因为他要成为她的靠山,怎么能比被保护的对象还弱。 「裘洛蒂,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蓝泽,你阻止不了我,阻止不了命运的前进......」 蓝泽的话音飘不进关上门的浴室,而裘洛蒂的言语也传不到蓝泽耳边。与他们各自执着的方向一样,他们始终背道而驰。 从那天的对话过后裘洛蒂平静地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蓝泽开始带她在神殿里面见客人,而且她在蓝泽的住处荣升为和女主人一般无二的地位,还有她的床位就是蓝泽房间里的大床。 她依旧做着服侍蓝泽的工作,不同的地方在于她被强制打扮穿着过于华丽的服装,以及神殿的人都开始称呼她为〝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老娘还没结婚,配不上这尊称!」裘洛蒂疾言厉色,第一次用喝斥的说话方式。 一旁上餐点的侍女面对裘洛蒂的怒气都快哭出来了,可是另一边的主子正杀气腾腾的瞪着她呢! 求生欲望爆发而出,机灵的侍女很快择出轻重,下一秒朝裘洛蒂弯腰表示尊敬,然后客气一笑说着:「夫人请用餐!」 裘洛蒂气得满脸通红,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再做出更无礼的事,于是她只能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接着自顾自的用餐生闷气去了。 赢得胜利的蓝泽心情明显外放的非常好! 既然他们都开诚布公过了,蓝泽当然是有持无恐的尽情捉弄自家人,他很清楚大小姐的脾气与底线,所以他小小的讨了一点补偿不过分吧! 谁让这丫头片子从不顾及他的心意,以及她故意视而不见却真实存在着的那些情意。 虽然蓝泽明白了裘洛蒂的选择,他还是不懂她为何漠视他的感情? 难道她真的,无动于衷吗...... 05、不能說的秘密 裘洛蒂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而她没有给予一丝的注意,反倒避开他。 一个阶下囚被叫夫人,还打扮的身临其境,蓝泽天天在她身旁,完全像是做梦般不真实。 她害怕一步踏错,便会產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裘洛蒂只想维持现状,一点都不想发生什么意外。只是事与愿违,任谁也无法完全掌握。 当她敌不过强而有力的男人,被拉到外头后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脸,到底是这个男人脑子进水了,还是说她早已脱轨现在的世界? 充满热闹声响、气氛活跃的街道,不用眼睛只用耳朵听就能明白此刻的所在位置正是条人声鼎沸的闹市。 然而裘洛蒂觉得太怪异了,怎么可能!绝对是哪里出错!一定是蓝泽带错路了! 「走走走......」裘洛蒂双手拉着男人的臂弯,十分慌乱的试图拉走始作俑者。 「别激动,我们只是一对新婚夫妻,没有其他身分可言。」蓝泽语调轻松,眼睛含笑的着重这一句:「记住了,我们俩是新婚夫妻。」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裘洛蒂紧绷的神经没有被他的话安抚,满脑子都是逃离的念头,甚至脸色不到一分鐘就变得苍白。 「不可......」 拒绝还未说出来,眼前的视野驀然被遮掩住,莫名地裘洛蒂平静下来,等了一下子之后将盖住眼前的帽子向上掀起,一双平静而漂亮的眼眸盯着蓝泽。 非常难得,他穿的衣服不同于以往所见的样式,中规中矩剪裁得体,不太隆重却也透露出贵族位阶的气质。裘洛蒂笑了声,跟之前动不动露出锁骨和肌肉的样子实在相差巨大,甚至让她生出错觉,似乎他们真的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看着她笑蓝泽也勾唇微笑,静静望着她的装扮,那微卷的淡粉色短发聚拢在脑后,细碎的发丝落在她的面容上,只是自然垂落就已是精緻美丽了。 还有她的那双眼睛,从小时候就无时无刻透着晶亮的色彩,虽说不是明艳惑人的顏色,却是足以牢牢勾住他心神的美目,娇俏贵气、璀璨耀眼。 裘洛蒂低头沉吟一会儿,抬起头的下一瞬对蓝泽说:「那好吧,我们一起逛逛。」 说罢,主动伸出手,明示的很清楚了! 蓝泽感到很满意,哪怕不明白她心中的盘算,只要像现在这样就足矣。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手牵着手,男人迁就她的步伐,漫步在一条满是人的闹市街头,两人宛若独立于世远离尘嚣。 而后头被遗忘的一眾侍从面面相覷,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被留下来了?是这样吗! 「要跟上去?」 「别,我们去另一边的出口候着,不要打扰到先生的兴致。」 并肩行走过了约十分鐘左右,最集中交错的叫卖声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内容了。 静悄悄的,彷彿回到不久前的过去了,裘洛蒂眼眶泛红,愧疚、羞耻、胆怯涌上心头如乌云蔽日笼罩着她忐忑不安的心。 那时候顶替光明之子的她骄傲自大,总以为能够一直如此没心没肺的张扬肆意下去,从未认真学习各方面的知识。 裘洛蒂拥有一般人想也不敢想像的资源,各种学术教导、专人服务的实习演练,全部都给了他们所认为的光明之子,然而他们的心血被糟蹋后,无人再提起这个名字。 就好像从前最不愿想到的污点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想要再忆起这种事。 如果没有再次重见天日,裘洛蒂定然不会再胡思乱想,而此时她又想起了往昔。 她抢走的不止于此,裘洛蒂停下脚步,悲哀的眼神看着前方回头的男人。说不出口,极其沉重的话语,明明已是血淋淋的现实,她却没有承担的勇气。 不自觉垂下眼眸,那一件深藏不露的心事,或许永远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其实,我喜欢你!〞 〝在最糟糕的时机点发现我喜欢你,在明知道不会有结局的情形下义无反顾害死了所有爱我的人。〞 始终跟随在身边的小奴隶,不容许任何人说她的坏话,会为她挺身而出和导师顶嘴,就算被狠狠教训也依旧跟着她,唯恐女孩受一丝委屈。 这份不该存在的情感由谁开始,她不敢肯定答案是什么,她只能确信自己的感情以及她犯下的种种错误。 情不知从何萌生,当裘洛蒂回神后发觉自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这么好的男孩。 「小希,怎么了?」 她的小名,除了逝世之人以外,不可能再听到的称呼。 裘洛蒂轻轻勾起唇角,没什么!只不过再一次铭记,这些真心话注定是不能说的秘密,她会埋藏一辈子。 「没事,我只是觉得......今天能来到这里,是一件很好很好的决定。」 裘洛蒂微笑,弯起眼发自内心道:「谢谢你,蓝泽!」 为何她此刻在笑着,他一点也察觉不到她身上有一点点的快乐? 欢喜存在于世、高兴能踏进红尘、对延续的未来感到开心......裘洛蒂完全没有,还是那副让蓝泽束手无策的模样。 看着她的表情,蓝泽面上不显,心想应该再接再厉,兴许该准备下猛药了! 06、她的惡夢 夜深人静之时,裘洛蒂很快的安稳入睡,估计是因为心情愉快,微微释放了些一直压抑过久的鬱结。 蓝泽盯着她的睡顏,安静欣赏过后动作轻柔熄灯睡下了。 只不过半夜时分,裘洛蒂陡然紧锁眉头,身体开始冒汗,极其不安的咬紧牙根,梦中忆起美好时光加快飞逝成她知道一切真相的那时候-- 「小希还是不能学会光属性的魔法,我们该怎么瞒天过海?」 「暂时加大剂量试试,现在还不到曝光的时机,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希的身分,否则就算倾注两大家族的力量也无法护住我们的小公主。」 「但是......再加大抽血的量,他会承受不住。如果他死了,小希同样活不下去。」 「那么,让他陪着小希去上课,假如他愿意帮小希骗过其他人,我们就给他提高生活质量,若是他不同意......」 她第一从父母亲口中听到这种话,将活生生的人当作烂泥肆意践踏,更甚至把一个孩子养成她的血包! 自从偷听这次的对话后,裘洛蒂下意识的留心小奴隶的动向,以及探索父母支开她的目的。 终于她窥探到有关自己的背后真相,大为震惊的贵族千金难以承受这样的事实,然而她也无法欺骗那善良的自己,良知不断地加深她不能言明的痛苦。 或许是因为惭愧,裘洛蒂对于愧疚的当事人不再乱发脾气、不再以欺负他为乐,渐渐的看着他、注视着他。 越是关注,她的心里越是生出不明所以的情感,但是她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想过,因为他们之间最后的结果是天注定的。 她想,应该是弥补的关心、卑劣者的关注、试图减轻罪恶感的心理,总之绝对不存在其它的感情。 当她妄想弥补蓝泽对他好的时候,她开始注意他的时候,家人们对蓝泽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逆了。 那一天阳光明媚,金黄色的暖意铺满世界,她回想不起她当时在想什么,只记得裘洛蒂童言童语像是不经意的尖刺狠狠扎在他心上:「阿泽,你还记得你原来的样貌吗?」 虽然蓝泽不理解她的意思,面对主人的疑惑他诚实相告:「我应该一直都长这样吧!很抱歉,原来是指什么时候?」 「为什么你的发色眸色这般沉暗?」光明之子不该是连带外貌都阳光灿烂吗? 眼前的小男孩灰濛濛一点也不出彩,那深蓝的眼睛、灰暗的金发、瘦弱如柴的身子,半点都看不出来有一丝光明之子的气质。 「每个人不都是天生的嘛!」蓝泽摸着乾燥的头发,脸上毫不在意。 之后的日子里,他肉眼可见的气色变好,连同她不认为好看的地方日渐改变,除了那依旧暗沉的发色眼眸,他长得让她无可挑剔。 裘洛蒂后来琢磨才感觉出他其实是在乎她不过脑子的话,不然他为何减少两人相见的时间,去为别人做事赚取普通人家用的护肤品。 最没心没肺的可不是她吗,可是阿泽从未在她面前透露一丝一毫的不满,进而将她纵容的不会看别人的脸色。 对别人说漏嘴,曝光他才是光明之子的身分。 在那次之后,她被禁足在房间,再也没见过那名无辜之人了,而蓝泽消失了一段时间。 等再度见面了,他变得不再是〝朋友〞,终日穿着包裹严密的衣服,不能再和她单独相处,连话都不能说。 所有人一直在保护她,保护一个只会带来麻烦的女孩,这个不识好歹的蠢货不声不响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明知道自己身分、知道后果的情况下放跑她的血包,不准任何人追杀蓝泽,不允许父母再杀生。 自私自利的女孩,以爱禁錮爱她的所有人,夺走他们的未来。 「审判庭宣布,黑暗之子裘洛蒂关押终身直至光明之子亲手斩首,其馀混乱天选之人的异徒即刻问斩,包括参与者主谋与全数包庇知情者。」 失去以往的华丽衣裙,丧失使她光鲜亮丽的名头,裘洛蒂什么都没有了,她是这么认为。 爸爸妈妈仍然安慰她,说着审判庭内高高在上的权贵们不认同的荒唐话语-- 「小希,你要记住了,爸妈永远不会停止爱你,如今的现况与你无关,一切的错误皆是我们做父母的决定,你是个好孩子,永远都是!」 「妈妈知道的,你根本不想当什么光明之子,是妈妈强压着你逼你乖乖听话,你从始至终未曾愿意,妈妈的乖宝你只是无辜的无知者,是我害了你......」 不是的,不是的! 真正该道歉,该用生命保全家人的应该要是她这个原罪,不是你们,不能是你们牺牲! 裘洛蒂捅破真相前,一天一剂喝下暂时失声的哑药,在这个想要保护家人的场合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眼睁睁看着她试图守护的人们反过来护住一条没有未来的贱命。 望着父母远去的背影,孤寂剧痛深深烙印她的身体里,毫无作为的罪魁祸首昏死过去,醒来后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反覆想起前半生的记忆,再也无法对未来有所期待。 07、他的過去 蓝泽沉睡中挣扎着想睁眼,怎么使劲努力却只是徒劳,他被梦魘压制,再一次经歷遍体鳞伤的过去。 他出生于炎热的夏之国,家中独子世袭贫瘠地带极其边缘的小领主,而他的父母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一定是你在外偷人被弄大肚子,休想赖到我头上!」 「他是你的孩子,是和你流着一脉相承血统的亲生儿子,他真的是你的骨肉......」 无休止的争吵,永远在坚持各自的立场,一个不想认、一个非要纠缠,更严重时动手只是家常便饭。 蓝泽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冠以父姓,孩童时期对母亲依恋且万分珍惜,就算会被打的连骨头都痛得难以入睡也从不退缩,一直站在她身前张开弱小无力的细胳膊。 从未想过,如此相依为命的母亲却是藏得最深的人物。 「他是谁的种重要吗,只要能勾上神殿设置的培育所,不管是不是光明之子都有数不清的好处!」 噁心的调情声逐渐加大,那平日里温柔软弱的细语变为陌生而不堪入耳的放浪淫笑,直到动静回归平静后,她狂妄无人的发洩情绪,压根想不起她是什么样的身分、她在谁的地盘上,肆意喧嚣真实的面目。 「如若不是赶上了神殿内部熟人的小道消息,得知这场对特定人士广招的培育计画,其实是筛选出这一任光明之子的海选。」 「我可不会在这个讨人嫌的地方,对个小三生的贱人这么嘘寒问暖,我牺牲这般大,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复杂的关係从那一刻开始被他揭开,原来蓝泽真是领主的血脉,只是他的生母是个地下情妇,甚至连领主都不晓得有一个女人默默生下一个孩子,却被同为出轨的领主夫人秘密杀害,将孩子抱去抚养。 而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忍受名义上丈夫的折磨不过是为了那么微薄的财產和世袭之名,以及养育与自身毫无关係的孩子,也只为了藉由他搭上更广阔的人脉。 该说这个女人实在有眼光,还是太过自信了? 他蓝泽顺利从培育所贵族级别的底层一跃而上,凭藉学测成绩与魔法天赋步步踏实向上攀升,但他以假名登记在册,长期在脸庞留下狰狞的痕跡而隐藏面貌,他可不想为家争光,这么做的目的全是为了离开。 锋芒尽显的下场就是平日里经常受到高高在上贵族的教训,某一次他打算偽造假死逃脱神殿,然而计画赶不上变化,他莫名被弄晕落入某个权势遮天的贵族手里...... 「你醒了,睁开眼睛吧。」 悦耳的女声清冷的陈述事实,蓝泽顺从的睁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衣装华丽的程度昭示着他俩有多么奢侈,在骯脏的牢房中依旧穿戴奢华毫不在意整身行头的价值。 打量一番的蓝泽也认不出他们的来头,收回视线没有一丝想开口探寻的欲望,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态度,深究原因则是他对于自己的未来失去了坚持的理由,没有一点试图掀起水花翻覆跳跃的念头。 他只是很坚定的下了个决心,一定要逃离所谓的家,除此以外彷彿前路从来都是一片无尽的黑,下一步是什么?蓝泽在这一刻仍旧没有任何想法,希望、欲望、自由......什么都没有。 裘月铭与妻子洛黎雅相视无声的交流,过了片刻裘月铭语气平淡的说着:「很抱歉用这种方式绑架你,尊贵的光明之子。」 「你,是不是搞错了?」蓝泽立马反驳他的称呼,在他看来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别急着拒绝,我们胆敢做出这样的事,自然是查清了真正的光明之子是谁,请听听我们夫妻为何犯下这等砍头大罪的缘由。」 「之后你怎么做,我们不会阻止你的决定。」 蓝泽还是不相信,但是他洗耳恭听,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 其实此刻宛如竖起尖刺防备外来危害的刺蝟男孩,他并非无欲无求,至少他不允许别人任意收割他的命。 「我俩是春之国贵族中的裘氏与洛氏,两族联姻诞下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是呢,我们的女儿是这一任的黑暗之子,注定要被斩杀的存在。」 「来找你的原因很简单,我们要隐瞒她的身分。」 蓝泽的反应很奇怪,就算是一般人听到这里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对夫妻打响的算盘绝不是为他好的一面,他却一副彷彿在听故事的慵懒,事不关己的真实想法全都掛在脸上,稚嫩的脸完全不见害怕的感觉。 男孩反倒主动询问他们:「你们想怎么做?」 裘月铭低下头,愧对的情绪、自责的情感,让这人难以啟齿这种事。 洛黎雅心里也是备感内疚,闭了闭眼把心一横说了出来:「藉身分地位的权利查出一个可行的方法,需要在黑暗之子的血液转化前用光明之子的血压制黑暗之力,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蓝泽淡定地问了一句:「如果我真是光明之子,你们打算要我输血多长时间?」 「我也不晓得,对不起。」 男孩摇头,不接受夫人的致歉,掌握主动权的他答道:「可以的话,请给我一个容身之处,那位小姐我想先见一面,再做最终决定,麻烦两位安排了。」 08、一體兩面 豪华到说不出适合的形容词,看来这两个强强联手的贵族不是虚名呢。 春天般带有花香的微风轻轻吹拂在他身上,令人心旷神怡、放松精神,不自觉放下烦恼度过这轻松的片刻安寧。 这对夫妻领着他走过大厅、长长的回廊,路过一座精心打造的花园,在蓝泽眼里像是游乐园一样的分成很多区,占地面积更是大到他估算不出的数字。 就在阳光照射之下,一丛向日葵花摇曳摆动一个女孩从中驀然出现,见到她最爱的父母亲霎时露出灿烂笑容,一时间晃花了正眼看向她的同龄男孩本来淡漠无感的瞳眸。 之后被安排在女孩身边做奴隶的蓝泽只当那一眼的惊艳是因为阳光过于美好,点亮起容貌精緻的女孩,盖上一层不切实际的虚幻感,才会让他觉得那一眼见到的人该是非人间存在的......天使。 后来朝夕相处更是令他感到平静无波,蓝泽日復一日尽忠职守,暗中配合裘洛蒂的父母抽血实验,而他俩也客气以待,只要他说出口,这两人便会拚尽所有为他完成。 跟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除了明面上的大小姐随行僕人之外的身分,他在这座堪比首都城堡其豪华程度的家宅里拥有极大的自由权,以及开口许愿必实现的金嘴。 空间时间依旧使他无所事事,对任何事都没有一丝兴致。 直到了那一天,第一看见骄纵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对一隻死去的小鸟哭泣,因职责在身不得不过去瞭解这个情况,蓝泽踏着缓慢的步子走近孤身一人还泣不成声的女孩。 「呜...呜呜......」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明明很我清楚的,没有人能一直待在我身旁,从来都不会有!」 穿着华丽富有贵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家世极好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娇养成长的贵族小姐,平日里的脾气也符合蓝泽见识过的贵族千金,却在一个寂静无人的角落中捧着随处可见的平凡小鸟的尸体,哭得难过、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有别于他固有的印象。 没办法,他只好出声:「别哭了,只是隻鸟,外面还有一大堆,需要我去抓几隻给您?」 谁知这个睁大微红眼眶的女孩一口否决:「不要!那都不是原来的克莉丝可,牠被我害死了,活不过来了,呜...牠死了......呜呜!」 蓝泽手足无措的挠头,现在该怎么做?这可比数学模拟应用于魔法理论还要棘手好几倍! 「别哭了,你又没有故意弄死牠,牠不是你害死的。」顺着她的话,加以安慰,总不会出错吧。 裘洛蒂只感到羞愧,她认定了眼前试图安慰她的男孩和其他人没两样,不!他甚至更可恶,居然还用明知道的这种事阴阳怪气当面羞辱她...... 真是太过分了! 她开始哇哇大哭,没一会被气到哭岔气了。 「都是你,故意用这种事气我,我要跟爸爸讲,开除你这个坏蛋。」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裘洛蒂哭着跑开,不忘了带走小朋友的遗体,途中找了个最好看的树,跪在泥土地上用细白的小手挖出一个洞,小心地把小鸟埋进洞里慢慢盖上泥土。 「对不起,要不是我非得强求,你也不会承受无妄之灾,白白为我这个怪物送命,是我不好,克利丝可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还有,你是我唯一的宠物,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双手合十,垂头虔诚的歌颂,感谢牠的陪伴与亲近,只是她终究无法除去身上会给周围带来不幸的诅咒,包含人、动物、昆虫、植物......无一幸免。 裘洛蒂不敢多待在茂盛的绿叶大树底下,她恐怖的体质她自己已经清楚明瞭了,不能再害到任何生命,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不过她的内心还是存在一丝侥倖,如果不是她主动的,那么会不会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但是,不可能了。」女孩悲痛欲绝,伤心地彷彿将要破碎,豆大的泪珠滚落可爱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天真浪漫只留下惨烈的现实。 似乎颠覆了他的认知! 眼前孤单寂寞的女孩、一体两面的表象、张扬与哀伤的个性,蓝泽莫名感到一丝兴致盎然,第一次遇见了看不透的人,目前她还值得他探究挖掘此人的其它面,深层的、隐藏的、没有过的......他没有猜测出的那些面孔。 蓝泽走上前,恭敬有礼弯腰看着她抬眸的模样,略显放大的眼睛似乎诉说着他怎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讶异和惊艳之色混杂的眼神收尽他的眼底,蓝泽知道的,更早以前他的金发璀璨夺目羡煞旁人,所以他的身价才会藉此水涨船高,享尽天生高人一等的滋味,但那种充满着虚假之情、忌妒愤恨的目光、不甘践踏从而放手一博的死命拉扯,都与他有什么关係? 透过树荫缝隙间打在黯淡的深金色短发上,好像化开了深沉晦暗之色,形成非常耀眼的金黄色彩,短暂迷住了裘洛蒂的眼,她反应过来别开脸,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准说出去,不然要了你的脑袋。」 急匆匆逃离这个古怪的小奴隶,刚才有一瞬间让她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可怕,炙热的暖光好似也融不了他毫无光彩的眼眸。 09、堅定不移的心意 从感兴趣的那一刻起,视线随时注视着一个人,越是旁观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感,有别于她应有的性格模样,那是一种与他相似的感觉,旁人触碰不了的一片阴暗之地。 越是探索她的秘密,更是在他的心上多留下一笔印象,彷彿在辨认是否为同类的推理过程,第一次他有了主动的动力,而非身处环境之中造就的被动争取,第一回让他着迷在这个探索的过程中。 她总是有意不着痕跡避开其他人的触碰,老管家们都心知肚明的事不会特地告知新来的僕人,于是她一边笑的可爱却拒人千里之外,久而久之也会让不明真相的新人们保持她想要的距离。 在之后她果真遵守她立下的承诺,面对父母亲花大价钱製作的小巧机械,模仿着如幼猫般活灵活现的炼金术產物,她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么花费心思的宝贝,只为了永远记住已逝的小鸟克莉丝可。 裘洛蒂上学之时蓝泽莫名其妙成为伴读,再一次经歷坐在学堂中不能动弹分毫的苦难感想,他才发现了大小姐无论如何倾注资源,也无法使用任何一种光明信仰的光系魔法。 面对与日俱增的失望叹息、同学的挤兑,她从未露出一点弱小的式微,坚持着完成所有的功课,不惧课堂中的权术负面影响,依旧耀眼的如同鑽石般闪烁光芒。 后来蓝泽终于确定他猜错了,裘洛蒂的生长环境与他不同,她所坚守的理念更是和他相差甚远,本该抽身离开,放弃这个已知的结果,就如同光明与黑暗。 可是,换做是她主动接近了! 她的想法、为何喜悦?蓝泽一清二楚,他却迟疑了没有毅然决然离开,也许旁观太多有关于瞭解她的事,自己的追逐的目标跟着偏移了,意图从默默无闻的角落站往在她的面前,亲身体会一回,他和她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 但是冷漠无情的男孩败在了有如阳光明媚的女孩手上,真实的受到了从里到外的改变,要以准确的词汇去形容这份转变,他认为是日渐月染受到她毫无保留的付出而影响了原来的自我。 蓝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意识到情起萌生的一天,更加无法想像会为了一个女孩子露出无耻的表情,攻略她、融化她、进驻她的心里,他做得很成功,他以为可以永远待在小希身边,做一辈子形影不离的存在。 「蓝泽,你走吧......」 逐渐变得不开心的女孩,成长的亭亭玉立,容貌越发精緻漂亮,已有少女之态的裘洛蒂突然强势要求他离开。 「你不需要这样,我一直......」 「求你了,不要说了,我只想要你,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他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他在乎这个人。蓝泽不愿意让她承受难过的事,所以帮着她的亲人们隐瞒她天大的祕密,自愿加强研究进程,只为了助她施展出光属性魔法。 拐骗单纯无知的女孩为他解决少年人的勃发衝动,一直用着偽装的外表加深在她心里的份量,一切只是因为他期盼的未来必须要有她的一席之地。 所以,藏着不能说的心意,蓝泽踏上一条未知且艰难的路,只为守护最珍视的一人。 他做了许多许多的准备,扛起他该做的本分还有他义无反顾揽下的沉重责任。 蓝泽在这段分别的时间里尽力做好光明之子的最大的责任,也就是抑制各地魔物的成长,感染黑暗的魔兽亦是他斩杀的物种。 多亏于他秘密联合成的盟军,在后方全力协助他的计画,阻止了四年间大大小小的魔兽潮形成,而正是这么大的功劳让他越来越有话语权,私下收復专门控制起每一任光明之子谋取暴利的神殿。 他将裘洛蒂带出地牢后的短时间内积压了不少紧急事件准备连夜一举处理,蓝泽思考很久才下定决心,翌日出行的队伍中有一辆外表普通,实则内里豪华奢侈铺设诸多好东西。 然而睡在软垫上的女人对于明显的环境改变毫无察觉,始终睡得一脸香甜,呼吸也平缓的令人感到安心。 蓝泽难得不在外头骑马领头专注赶路,反倒是处之泰然坐进了特意准备的马车,翻看卷轴书信目光时不时落在女人的睡顏上,光明正大打量起她的面容有何蜕变。 似乎变得过于忧愁了,眉眼弯弯的部分因苦大仇深的思虑连累的向下拉了,阳光艷丽般的笑顏不再展现,嘴角上扬时的酒窝彷彿在不知何时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不管你的意愿,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无论合适与否、流言蜚语、危言耸听、进言逆耳什么的浮云浩劫,都不能够再逼迫我放弃。」 蓝泽凑近弯腰,手指拨开她落下的发丝,薄唇轻轻印在白皙脆弱的脖颈上,血管若隐若现他想表达这执着不悔、坚定不移的心意。 10、前方的困難 当裘洛蒂睡醒后意识模模糊糊,望着身处的陌生空间半晌回不了神,眼睛充满疲倦的睏意,整个人非常没有精神。 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裘洛蒂伸展筋骨缓缓爬起来,下意识先整理好床被,她站直身体的当下才发现自己不在神殿中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 环视一圈,知道了她在一辆马车上,睡得非常好、神经大条的毫无知觉。 低头寻找穿出门的衣服,迅速换上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裘洛蒂明明睡眠够久、品质够好,但是她依旧睏意难消。 头脑也不太灵活,坐着休息片刻恢復元气,慢慢回想起为什么这么累的原因...... 前几天听到蓝泽要出征的消息,她心中不晓得有多少的情绪,最后她不想深究下去却也无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选择自己偷偷躲起来做一件贴身皮甲。 曾几何时她爱赖在忙着做东西给爸爸的妈妈身边,常常无来由的吃醋争宠,或赢或输皆是她最舒心欢快的时候。 见过妈妈做的最多次的手工製品则是皮甲,她总说害怕有一天会被强制徵兵,她必须做好这些能保护爸爸的装备方可安心。 时常和十岁出头的裘洛蒂说着一针一线的技巧,以及该如何製作这份极其重要的护心甲,也不管小孩子有没有听进去,不厌其烦重新一遍又一遍的说下去。 虽然现在十八岁的裘洛蒂没有信心,可是她重拾一点一滴的记忆,试了又试用这一双手作出了一件还可以的成品,做贼般的藏在粉色行李箱的隐藏隔袋内,还没再优化一下就被带上出征的车程。 思及于此,裘洛蒂找到那个粉色行李箱,一打开来入眼的是极为私密的衣物,手忙脚乱把全部的东西重新摆放位置,没来得及拿出最下层的礼物,车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怎么不出来喊我?难道你知晓我的打算!」蓝泽一眼看见她在做什么,布署完等一下的迷宫攻略,他就准备叫醒她了,先起来了更合他心意。 盖上箱子,裘洛蒂解释道:「我刚清醒,想穿好衣服再出去找你。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是你要带队出征的队伍中吧!我可不能如此随意出现在别人面前,会给你添麻烦。」 蓝泽越走越近,一句话也不说,脸色算不上晴朗的好天气。裘洛蒂不自觉地想后退,却被箱子绊了一下,左手被他拉住使力一带,瞬间靠近还亲密的揽住她的腰,呼吸交错喷洒在对方的脸。 「有我在,你不需要躲躲藏藏。」男人的唇肆无忌惮的吻住怀中人粉嫩微张的唇瓣,攻城略地尽显霸道,而后温柔地品尝她的香甜,勾人心魄令她动容。 裘洛蒂感觉晕乎乎的,唇色不须点妆已然鲜艳欲滴了,她的手推桑着蓝泽的胸膛,这个男人真是不会放过一丁点占便宜的机会。 轻喘间听到他低沉如醉哑的细语:「因为在这里,我是老大,所以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一切有我!」 裘洛蒂郑重地应了声:「嗯!」 耳鬓廝磨过了好一会,蓝泽才叹气一声牵着她出去,裘洛蒂强忍住掀起的心绪,刻意不去在意他所说的每一个重击在心上的字,心不停在为了他颤慄不已。 放眼望去除了不远处的一座建筑之外,四周全是茂盛的绿色树木多种花草。 裘洛蒂的视线触及周围的人,不可抑制的產生出退缩之意,实际上她也随之后退了。 然而身旁的蓝泽紧紧握着她颤抖的手,强势的向前进,牵动着畏惧人群胆小且失去自信的她,不怕后果、前方的困难,一直勇往直前。 「小希,要记得我一直都在,不会再有离开、分别!」 裘洛蒂不敢相信,何谓永远、何谓誓言,到最终一刻其实什么也不会剩下,人是如此、情亦是无法永存。但是为何这一剎那,有一股衝动彷彿掌控住她的全身,好想同意!好想试一试! 永远能有多长多远? 似乎只可以自己去寻这个答案,旁人无可替代、无法断言结论,可是她拥有坚持的底气吗?能够勇敢的无所不能吗? 〝对不起,太沉重了,我已经没有这样坚持到底的勇气了。〞 「蓝泽,我......」 话语未完,异变突生,把团队的计画打了个措手不及! 裘洛蒂抬头看清这一场怪物的饗宴,习性不合、属性不利的魔兽集结在一起,共同包围住美味可口的食物,贪婪却又遵守秩序班的行径无端让人心生恐慌。 足以号令多种魔兽的高级魔兽,不单是一方领地的霸主,还可以在充满魔物的迷宫外,号令一定范围内的魔物衝出迷宫为牠驱使。 显然他们这回就撞上了某个高级魔兽了,更不巧的是牠能驱使的范围不算小,只见一时间怪物们像是脱韁野马衝向牠们眼里的猎物。 「列阵,不要慌!」 「不要背过身逃跑,会死的!」 「别被兽群冲散,保护治癒师,不要自乱阵脚!」 此起彼落的叫喊炸裂在这一片小天地里,蓝泽第一时间环抱住她全身,单手对敌往最近的法阵前行,裘洛蒂感觉得到他们面临的突发意外绝不是单纯的意外。 灾祸好像从未远离她,如同黑暗之子注定的宿命无时无刻纠缠着她。 11、執著與害怕 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此前裘洛蒂想像不到蓝泽作为新任的光明之子背后付出了多少,以及他现在有多大的能力。 四面八方涌出的魔兽接近不了他们五尺之内的空间,等到他们融入最近的一组人之中,这种现象也跟着移接过来,减缓了原本苦苦坚守的五人组沉重的压力。 他的手始终牢牢抓住她,不曾松懈一丝力气,裘洛蒂紧张地情绪不知何时跑调了,不合时宜在想着他到底有什么可执着的? 人多起来后不免会发生一些平时不能犯错的小失误,就比如此时的安全圈那么狭窄,蓝泽的后背将女人完全挡住,勇猛地维持住绝对安全的地盘。体能在一群人中跟不上的法师贝芽迫不得已只能挤进蓝泽的后方歇息片刻恢復魔力,只是她没轻重的驀然退后猛地撞了下毫无防备的裘洛蒂。 猝不及防被撞到,裘洛蒂脚下踉蹌身形一跌松开手,蓝泽单手挥剑蓄力斩向大个的魔兽,在一前一后的惯性下两人紧紧握着的双手倏地分离。 蓝泽愣了半拍转身想拉回跌到另一侧的裘洛蒂,后者不受控制整个背部因失去平衡而摔惨了,极快的挣扎坐起身看向男人的所在位置,而她眼睁睁看着蓝泽后方伺机而动的魔兽衝上去迫不及待要打掉他的脑袋! 「小希!」 不顾一切朝着她伸手迈步的男人语气惊慌,害怕着将会永远失去她,可是明明裘洛蒂没有值得他这么执着的美好特点...... 害死亲人连累亲族,认死理到脑袋撞的流乾血液也不肯放弃决定,她除了表象流露的些许美好之外全无优点,骨子里改变不了倔强的性格,绝无反悔她下定的决心。 哪怕背负着爱自己的家人们无辜的生命,她也不悔过,只是她愿承担起枉死的灵魂贡献自身,换取他们重获新生的机会。 裘洛蒂眼神坚定,脑海回盪起唤醒亡魂的咒语,毫无顾忌用这双触及黑暗的手召唤此地安眠不了的亡灵:「请借给我,保护生灵的力量。」 〝代价为我的血液,最精纯的黑暗气息能让死灵魔物进阶升级,为可遇不可求最稀有的宝贝。〞 掌心划破一道不浅的伤口,暗色的血凭空消失,裘洛蒂感觉血液迅速流失,她咬牙坚持下去,终于停止血液的代价而伤口自行癒合。 人类身边密布的魔兽被无形的力量阻碍,全部皆隔绝在十步之外,包括将要袭击蓝泽的尖牙魔兽,千钧一发之际被亡灵拉去后方。 成功挽救了他的命,裘洛蒂松懈一口气差点向前栽倒,却被一双热血紧绷的手臂死死压在他的怀里,剧烈的心跳声彷彿为她而加快到要燃烧生命。 如果她遭遇不测,或许蓝泽会拋弃所有随她而去,把好好的性命终止在失去她的那一天。 不知道打哪来的妄想,但是裘洛蒂对此深信不疑,就算她如何拜託蓝泽也更改不了他的决绝,就如同她认死理的那股倔强偏执。 「阿泽,我差一点就失去你......」裘洛蒂回以拥抱,危机暂缓后顿时悲从中来大骂他:「大笨蛋!身经百战怎么会犯这种要命的错,后背是可以交给敌人和魔物的吗!」 「你......」 话音断在瞥见泪水滴落的瞬间,是蓝泽小心遮掩的侧脸,害怕到脱离不了那个情境的死亡结果。 她可以确信了,若是她死在蓝泽眼前,他绝不独活、绝不让她孤单寂寞。 手心轻轻拍着男人宽厚的背,放柔声线轻轻地说:「没事了,我没有事,你也不能有事。否则我会自责、鑽牛角尖,无法原谅没用的自己。」 「阿泽,我把你看得比自己重要,我知道你也是一样的,所以不要让对方担心怕失去,我们一起加油。」 柔软的手温度微凉,摸着蓝泽落泪的痕跡,拇指轻轻拭去双乳的触感,裘洛蒂真心真意道:「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你必须和我一样保护好你自己,牵掛不会少但是至少我们都答应彼此了,这样的担忧会少掉许多,化作信任、化作生机,永不熄灭。」 裘洛蒂支撑不下去,失血过多的身体痠软沉重,紧接着双眼一闭倒在蓝泽的怀抱里。 从她神情转变成惊惧之后的异状蓝泽全都见到了,他用尽全力锁住她只是想要这个人好好活着,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留住她。 「小希,睡吧!养足精神,接下来还有更多挑战,我会一直陪着你。」 睡了一整天,隔天傍晚裘洛蒂才从帐篷中的床上爬起来。 「是就近驻扎了吗?」帐篷外树影密集,裘洛蒂活动一会筋骨后穿鞋出去。 走出大帐篷的瞬间引起周围人们的注意力,他们突然安静下来眼也不眨的看着她,裘洛蒂尷尬的笑了下,没想到他们陡然围上前圈禁住她的路。 「那个?」 细弱的声响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热情问候中! 「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好在有您出手相助,我们都安然度过危险了,没有损失任何一名同伴。」 「多亏您不顾自己的施展力量,真是太谢谢您了。」 「您身体还好吗?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12、送禮花束 久违的再度被一群温暖包覆着,再怎么冷淡的理智、冰凉的内心都会被渗透,令她架起的防线丢盔弃甲,催促她拥抱起这样的温暖。 但现实总是击溃她的希望、真心的盼望,无一倖免于难的每一个人终将被她拖累,他们的未来因为她的诅咒影响变得偏离轨道...... 爸爸、妈妈,从小照顾她的温柔保母,第一个玩伴、用心照料花丛的园丁夫妇、总爱捏她脸颊的阿姨,还有很多的人存在于她的童年时期,填满了一个女孩懵懵懂懂初阅世界的记忆之中。 裘洛蒂会长久的记住他们所有人,她的快乐、欢笑、喜悦的每一段过往。但是,她没有资格清醒着抱住这片温暖。 「谢谢你们,我没事了。」 裘洛蒂客气的回应,摆摆手时眼神寻找缝隙想鑽出人群,而这些人从后方开始向两侧移动,让出一条路也是直达裘洛蒂跟前的道路。 难以压抑剧烈跳动的心脏,捧着大束鲜花的蓝泽步步走近,那沉稳坚定的脚步声彷彿踩在她的心上,整个人动弹不了怔在原地,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他走到面前。 「听说这附近有些稀少漂亮的花朵,你应该会喜欢,所以我去摘花做成花束,代表整个出征新夕团送给你。」 蓝泽眼里像是有一团炙热无比的火光,那么耀眼热情,唯独只映着她的容顏。 裘洛蒂不得不说,面对和煦柔情的蓝泽太难以抗拒了,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吃软不吃硬的女人最拒绝不了这样的他。 「新夕,这个出征团队的标号还是统称吗?」女人不动声色转移焦点,歪头表达好奇心以及无言的撒娇。 奈何男人嘴角笑意不减却不接招,不经意地将花束的系带蹭过胸前的敏感部位,在其他人眼里只见到团长递高香气怡人的捧花,并不知晓当事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为何意。 「你!」裘洛蒂差点撕破脸了,她没想到在眾人面前他竟敢这般胆大妄为,羞意盖过恼怒迅速夺过花束,也算是提早没收作案工具以免他再一次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举止。 蓝泽送出礼物后双手自然而然的圈住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点,神情坦荡地宣布:「我带内人散散步活动一下,你们自行训练、安排巡逻班次。」 犯了严重且巨大过失的贝芽赶紧上前拦阻,她眼眶通红一直待在最后面看着女人,凑近一看仔细扫了一圈才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不对,勇于承担后果和惩罚,也该亲自对着裘洛蒂真诚道歉。 「夫人,真是对不起,是我莽撞不知轻重推挤了您。」贝芽说着说着忍不住流下眼泪,抽泣两下接续道:「还好您没事,甚至在危难之际救了大家,我们都很感激您。」 「您可以不原谅我,只是我一定要来向夫人道歉,我真的对不起,如果您被我害到,这辈子我没脸再见亲如家人的团员们。」 脸庞稚气未脱的小法师哭得伤心,裘洛蒂安静听着她的道歉,心中相信这个女孩子并不是故意的,于是轻声安抚她:「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请不要再自责了,也谢谢你这么勇敢对我承认错误,这是一件出于善良与具备勇气的决定,我很期待你可以成长为出色且不忘初衷的魔法师。」 贝芽破涕为笑,点头如捣蒜,可爱的样子不由得逗笑心软的女人,身旁的男人吃醋了,强拉着对别人笑的裘洛蒂离开营地。 一前一后沉默的走了十分鐘,裘洛蒂环抱着散发花香的精美花束,时不时偏头闻一下味道。 她其实很喜欢花香以及欣赏盛放的花朵,从前的家里庭园有着特别多的花丛,每一朵皆是园丁呕心沥血的杰作,她时常独自一人和鲜花待在一起,期盼她不会致使花的寿限缩短。 她自己却对照顾鲜花和各种常识一窍不通,直至今日也不见得寻获真正的实验解答,所以只要贪恋片刻的香气就足够了。 裘洛蒂停下跟随的步伐,蓝泽第一时间察觉也停了下来,眼里无尽温柔暖意,语调轻松愉快:「怎么了?觉得累了,不想走?」 「那好吧,我们在这里坐着,等等看一会今晚的星星。」 蓝泽牵着她的手走去一颗天然倒下的树干,瞧着蛮适合当长椅暂时休息入坐。 裘洛蒂随即把花束放在一旁,坚定地看着他说:「我很喜欢这束花,开得美丽气味香,但是我不能收下它,你知道我拒收的原因,对吗!」 先放满木柴再点火弄出火堆,蓝泽坐回树干伸长手捞起地上的花束,这才开始回答她:「不外乎就为别人好、为生灵好,打从明白自身不论靠近谁都会带来灾祸后,你一直以来都以此作为拒绝我的理由。」 「我瞭解你想用事实证明,我的诅咒影响不到你。」裘洛蒂心里始终清如明镜,她其实都瞭解所有事的弯曲绕圈,不过是每个人追求与责任不同罢了。 「你昨天使用的......」 「你带我来出征......」 异口同声的话音传进彼此的耳中,他们同时住嘴并且相视对望,却又不接续下去说完话。 13、真相(上) 蓝泽沉默的望着她消瘦的容顏,如果这一刻难能一遇的寧静只此一回,若不把这一件事说明白的话,,或许就会错过一辈子。 「请让我先说,对于你、对于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男人轻轻勾起嘴角,一如初见时的表象,无害而又惹人怜爱,看似顺从的外表。 「所有的前因后果,光明与黑暗存在的意义,以及我们之间始终存在的鸿沟。」 裘洛蒂像是失去了意识,一动也不动神色未变,安静地听着他从很遥远的歷史说起-- 对立的人们以神为名划分正邪,以正义的口号争抢地盘与信徒,久而久之的信念回应出了光明之子和黑暗之子的职责。 光明之子注定剿灭黑暗的一切,黑暗之子永生不息滋养邪恶的力量,百年轮回一次上演着同样的角色以及坚守的责任。 逐渐的重复正邪对抗,同时间时代变迁的影响让这种宛若话剧的职责变味了。 「据第八十六任命选终局的残卷记载,首次出现没明确结果的情形。」蓝泽眸光闪烁着,一直注视女人平静无波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就算是很小的机率而遗失正本,那么后面被明令禁止的禁书,侧面道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意外。」 「神殿下令毁坏其他人撰写的歷史书记,可是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隐蔽的透露不一样的版本。除了编排精美内容一如以往的神殿史书,有几回平手或双亡的那几任先人的结局在各处偏远而无人知道的地区中有着不同的传言。」 蓝泽一一介绍他所探听到的消息,列举出对比神殿传出的歷史书上一笔带过或者模糊焦点的部分,会和真实情况出入的疑点。 他缓缓诉说,语气却坚定的指出无人胆敢议论的终局疑点。裘洛蒂既不附和,也不提出疑问,就这么保持沉默不语的石像样子。 当男人结束过往的探讨疑点这个话题后,倾向无动于衷的冷漠女人,牵紧她冰凉的手强势的对望彼此的脸。 他知道这个人无法跨越的伤痕为何,或许时间得以冲淡血淋淋的伤口,却不能将伤疤恢復如初,尤其是她自责的原罪,会将她整个人侵蚀殆尽。 「虽然他们让我不要说的,可是你应该最有资格知情,所以我只好失言于你父母了。」 裘洛蒂备感震惊,抬头盯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眸,极具震撼的话语令她失去力气,怎么也做不到追问下去的举动。 应该说,她自己没有勇气撕开伤疤,再一次面临残忍的现实。 蓝泽见不得她这副表情,凑近贴上她咬住的唇瓣,撬开闭合的牙关缠绵的纠缠这退缩的软舌,吻得她不再沉浸悲伤才向后退开了点。 暖暖的鼻息肆无忌惮喷洒在浮出红晕的脸蛋,裘洛蒂哼了声说出来的话撒娇似的娇软:「你和父亲母亲做了什么约定,还加上条件不能告诉我。」 蓝泽宽大的掌轻柔捧着娇艳的脸庞,打定主意不许她缩回冷淡的保护色里,无论是心还是思绪必须把话听完。 「如果我说,行刑当日他们并没有怪罪于你,反而低头苦苦哀求我,请我力所能及的照顾你、提供点微小的帮助,你认为他们爱你吗?」 「他们是很好的父母,为了你可以散尽家财自愿沦为罪犯,可以乞求所有能说上话的高人们保住你,能够以命相抵为你谋出一条除了死路之外的可能性......」 蓝泽俯视着一双强忍悲痛的眼睛湿润模糊也要睁大眼看向他,内心深处软了一角、碎了这份狠下心的坚定,按耐下扩散的不忍心,接着说:「小希,他俩是心甘情愿、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他们用人类的微弱之力,改写了这一任黑暗之子的死局。」 「他们,做了什么?」 声音像是从唇角溢出的叹息,裘洛蒂死死瞪着双眼,努力看清他的神情,想窥探出他的内心、他想表达的下文。 「你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并非普通之人,你名义上的教母、啟蒙学的女教师、礼仪课的贵夫人、魔法学术的宫廷魔法师、神殿高官的老者,以及我这个失去对未来期盼的光明之子。」 「还有经由裘氏公爵所建的培育机构而功成名就的许多名字,皆是你父母步步策划之下的希望!」 思绪随着他的言语飘到记忆里对应的画面,女人不可抑制的预测结果,心尖随之战慄不止,试图呼之欲出却紧闭嘴巴。 「这一切的巧合绝非偶然,我也是想通这点才抱着试试的心态私下去寻这些人物,费心试探一番终于得到肯定的解答。」 「裘月铭与洛黎雅自从知道你背负的宿命之后,尽心尽力付出心血、耗费无数财宝建立起一张关係图,为了让你安然活下去而广传温暖的力量收復人心,将名为宿命的至高壁垒敲碎裂开一道透出阳光的缝隙。」 「就结论来说,他们做到了!为了他们最心爱的女儿违抗命运,以凡人之躯阻挡你的死劫,换取你注定无缘接续的......生的机会。」 14、真相(下) 揭开真相,不代表等同于抚平伤痕,她纠结缠死过不了的心伤是自己的存在拖累了父母亲族。 现在她知道了父母的所作所为皆是用生命铺上的血色红毯,延续下去的生命竟是以这样的代价交换。如果可以,裘洛蒂绝不会让父母这么做,然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最无力的她,从始至终都无能为力。 巨大的伤感令裘洛蒂强行摇头,晃动的力道差点甩开蓝泽的手,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想方设法反驳蓝泽所言的一切。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光是神殿的这关怎么可能!你也是啊,光明之子的你怎么会自甘堕落,遭受这种伤痕累累、百害无益的事!」 「你告诉我,其实这些话不是真的,对不对?」 乞求的目光渴望他亲口否认,她宛如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浮木,此时的蓝泽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种真相反倒是摧毁她意志力的元凶,她无法幻想自己还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情,她承担不起用这般沉重代价换取的生命重量。 她本就不被允许活过寿限,为什么他们都要自己活下去? 蓝泽是这样,爸爸妈妈也是,那些从没见到熟识的亲戚,那些一面之缘的过客......为什么一定要她承受无以为报的祈愿? 她已经做好准备,坦然面对自己的现实,可以勇敢的赴死了! 他们这些人,为何一意孤行从未问过她的意愿! 蓝泽的沉默化作尖锐的针刺狠狠扎在碎掉落下的心,绵长无解的疼不断刺激着心碎的女人,身体承受不住自我保护的昏倒过去。 蓝泽除了紧紧抱住她,似乎做不了别的事。 「小希,我只能让你自行走出这道坎,你的新生需要你的求生欲,我很抱歉这样子深深伤害你......」 滚烫的水珠消失在粉色的头发间,男人在这夜晚不停怀疑自我,甚至懊悔得希望能倒转时间。 假如他独自承受这一切的秘密,是不是能有别种方式绑住她,但是没有存活盼望的裘洛蒂,他又该如何留住她? 为了保护好体弱的女人,蓝泽把御寒衣物统统裹在她身上,导致了不常感冒的强壮男人隔天头痛欲裂的起不来。 新夕团里的伙伴虽然不清楚内幕,依然闭口不论他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尽力包揽团长的重责将安全防线向外推进,造出温暖的环境让这两人赶快恢復身体状态。 裘洛蒂本来没有着凉,只是因为心绪起伏过大而引发昏迷,一觉醒来人就没事了。比起一生病严重的补足以往缺失部分的蓝泽,她就像是幸运女神附体似的非常走运。 接下照顾病人的工作,裘洛蒂每隔两小时用温热的水给他擦身一遍,填满火炉的乾柴保持帐篷内的温度,时刻注意他的体温有没有下降。 这样集中注意力的照顾过程使她没有胡思乱想的空档,她的心思全放在担心蓝泽的这件事上,算是强行进入心平气和的冷静期,她也从交织混乱的漩涡之中将心情平静下来,是件好事。 昨天没能好好谈话,愧疚感滋生而出,隐隐害怕面对醒来的蓝泽,身体行动迅速做好一些事后裘洛蒂当了一回逃兵。 蓝泽清醒过来之时只闻到淡淡的馨香,他自然知道这是裘洛蒂的味道,一转眼他注视着床边小桌上摆着的东西,首先拿起信纸开始阅读。 〝蓝泽,我想跟你说点昨夜没机会说出口的话,然而我今日冷静思考后仍旧无法对你说出来,所以我决定用写字的方式表露我的心声。 我瞭解你的用心,如若不是你默默地守护,我根本活不到今天,谢谢你从不言明的用心良苦。 我仔细回想起以前的往事,还是难以接受爸爸妈妈的先斩后奏,而我就是一个笨蛋,认死理的倔强无比的笨蛋。 我想要一个人待着,自己考量之后和之前的事情,请原谅我此刻实在不能够面对你,我答应你会儘快返回,跟你一起回到神殿内的豪华寝殿。 阿泽,桌上的礼物是我知道你出征消息后连夜缝製的成品,希望你能收下我的一点点回报。〞 蓝泽摊开浅色的皮甲,指尖抚着一针一线的触感,心中自认为一厢情愿的感情彷彿得到了一丝回应,哪怕他晓得那丫头不是这个意思,却克制不住满心欢喜的暖意在冰凉的内心深处流淌,进而温暖了整颗心。 「看在这份礼物的苦劳上,我暂且答应你的任性。只要不是打定主意离开我的身边,我可以答应你更多的请求。」 「只要你能正视我的感情,答应不答应又有什么关係......」蓝泽眉头紧皱,喘不过气的难受感袭来,他躺平伸展手脚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头痛。 放心不下的蓝泽喃喃自语:「小希,一定要回来,我身边要有你!」 曾在某天的相处之中,因为你说了需要我,于是我答应一直在你身边。 那份懵懂不解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刻贪婪,希望你能察觉,你能回应我,结果要是好的。 他贪心的奢求着,默默无言的埋藏着,期待她有朝一日的挖出这份情意。 15、自我 依据她曾经有意探索的资讯里显示,黑暗之子无法被偽装,任何瞒天过海的伎俩都没有用,主要原因在于黑暗之子不可使出光明系的魔法,就连神殿免费的赐福仪式也不能接触,光明和黑暗注定划分为黑白分明的两派。 可想而知,为了压制她的黑暗血脉蓝泽受尽多少折磨,他甚至从未透露出这些事...... 曾经她以为的事实样貌,如今一切面目全非,她心思全乱难以适应新的认知,逃避的做法是唯一的喘息机会。 裘洛蒂披着深暗色的斗篷,配置一身冷色的服装独身游走在阴暗的森林中,她低头看着自己实际上第一次握起刀具的手,思绪飘到从前的记忆片段-- 不老实上课的女孩对神术、魔法不感兴趣,连带对板着一张严肃脸的老师不敬重,课堂中完全学不到东西。 那时的裘洛蒂藉由秘术被推上光明之子的位置,这一些极其重要的课程是必须的而且非常重要,奈何女孩的大小姐脾性过于执拗了,学不会就不努力,讨厌老师就绝不认真听课。 惹得神殿眾人无不挠头苦恼,偏偏对于两大贵族世家的呵护毫无办法,只能利用课堂上的时间劝导如小公主般娇气的女孩。 然而他们不晓得有一大原因是女孩隐约猜到自己施展不了魔法而逃避,之后在她得知真实身分就更逃避所谓的圣光培训,自己一个人害怕着身分暴露的可怕未来。 那时候她有意探索除了光明系魔法以外的魔法,包括被禁止的黑魔法系的禁书、与亡灵生物沟通的方法、强行控制生命体的禁术,还偷偷拿起利刃练习着使用方式。 「被监禁后的日子,我也勉强日復一日记着冗长的咒语,怕自己遭遇无法反抗的危险,刀刃如何划开裸露的皮肤,该怎么保护自己的步骤时刻记在脑海。」 如果不是极为愧对蓝泽,裘洛蒂心想自己不会这般坚持不懈的苟延残喘下去。 而她也还是难以释怀,对蓝泽造成的伤害。以及他毫不避讳的偏爱,她能够接受吗? 眼睛捕捉到一抹残影,裘洛蒂屏气凝神紧握猎刀,小心翼翼地翻越障碍物跟上过快的黑影。 她是第一次孤身闯荡栖息魔兽的森林,不......应该说一个人,第一次拿起武器,试着凭着自己的力量杀死黑暗势力中的魔物。 仅有书中知识,正在转化成实践的裘洛蒂压抑呼吸声,紧追在一条长形的软体魔物后面,隐匿人影执着的盯着黑色的四脚生物。 〝如果说黑暗之子注定与魔共舞,存在的目的只在于滋养魔物。〞 〝我就去亲身试验,黑暗之子反抗命运亲手斩杀魔物会有什么后果降临在我的身上。〞 看准时机她衝出去,凭着一口对命运不甘的气,双手握刀朝预判的轨跡上狠狠一扎! 凄厉的叫声随之响彻天际,令裘洛蒂意想不到魔物的尾部如另一个头扭向她,露出一圈圈的细小尖牙的嘴快速咬来。 果断放弃猎刀手脚併用爬到最近的树墩上,立马垂眸看着魔物的动向,只见到它如软骨动物扭曲挣脱出利刃的限制,双头像是嗅着味道很快双双面向她的方向。 裘洛蒂没胆再看下去,拔腿狂奔朝着她看好的魔兽栖息地,有时候单个瘦小的魔物闯进一群魔兽的地盘,结果必然是美味增强的食物被瓜分殆尽。 她还不知道自己习得的亡灵召唤术对魔物有没有实质性的攻击效果,她可不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把底牌用光。 「哈......啊!」喘的快换不了气了,终于跑进狮类魔兽的地盘,裘洛蒂回头一有如螺旋状刨地的魔物紧追不放。 很好,继续跟着跑!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后,女人的双脚彻底罢工软了下来,跌倒在一个用来捕捉的土坑里,狠狠痛呼好几声,裘洛蒂惊恐地瞪着坑洞上小小的蓝天。 天啊!这下子不会把自己作死了? 真可笑,自己这么没用啊...... 紧张的情绪莫名被临死前的哀愁占据,裘洛蒂这么拚命的想要证明什么?想将这些证明给谁看? 视线移向破了好多血痕的手,心疼得越加难受,这份心疼却是对蓝泽的,他受伤的程度次数远远超过她承受的量,如此的让她感到心疼。 为什么,他就为了她而承受了这种拖累?就因为虚无縹緲的感情与执着,她觉得太傻了! 「我有哪里值得......」 「爱我的,都因我而死,你又何苦踏入我的诅咒里。」 自我认知确实很难改变,但只要灌输超越厌弃的力量,是不是可能消除掉不断讨厌自我的部分。 「快快,拦下魔物......不对,快轰死它!」 「有人掉进陷阱了,快点快点!」 「如果不是独身的冒险者,那会不会是一个人出门的夫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猜,救人要紧,管底下的是不是人,只要是一个生命,我们都不可能见死不救。」 是这样的吗,只要抱持这么单纯的念头就够了,是吗! 裘洛蒂听着上面的吵闹声,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来,只要一个理由就可以坚持下去,也足以抹平那些过不去的坎了,是吗? 16、不懂愛 一段兵荒马乱的声响过后团员把闻声而来的魔兽和魔物消灭殆尽,于是第一时间从陷阱洞的上方查看等待救援的人。 这一看不得了,一名少年连忙紧张地大喊:「快来人呀!夫人掉进洞里动弹不得,快去请团长!医疗队先来准备,担架快拿来!」 他的声音太大、语速过快,裘洛蒂想阻止他的传召都来不及,嘴唇几经开合最终还是放弃解释了,脏兮兮的脸被这要说不说的纠结给憋红了。 很快蓝泽匆忙奔来,这时裘洛蒂爬软梯刚到上面,还没仔细看向男人,他已经用力抱紧她受寒的身体,感受到他的体温不由自主回抱住他的背。 极为抱歉的解释一遍自己的经歷,裘洛蒂像是知道做错事的学生低着头等待被教训,出乎意料的是蓝泽并未训斥什么,反而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发顶。 瞧见男人穿上两件厚大衣,感冒应该还没完全好,只是为了她才会不顾自己跑出来...... 裘洛蒂憋不住了,一股脑倒出心里话:「对不起,我本来不想麻烦任何人,希望凭藉自己的力量去验证我想知道结果的实验,却这么没用!」 忍不住跑上前环抱他的脖颈,轻柔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让你担心了,阿泽对不起。」 什么顾忌、什么左右为难、什么不自信统统被拋在脑后,她只知道在生命危及认为是最后一刻时,她的遗憾与留恋占据她的整个胸膛,是他!全是他! 绝境逢生的关头,她的苦恼不算什么,只有无尽的欲念,全都与他息息相关,蓝泽就是她对于生最大的执念。 「曾几何时是我自愿放弃生的资格,可是现在我没办法一意孤行拋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我承载了很多生命的重量,我就算再怎么鑽牛角尖也无法因为黑暗之子的身分捨弃自我。」 「我的生命是大家耗尽不等同的代价换取而来,之前想要死在你手中完成宿命的想法不会再有了。」 水洗般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蓝泽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了。果真和他的猜想一模一样,这个笨丫头极有主见,而且还是奋不顾身为他人好的笨蛋,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义无反顾倔强得不知该怎么教训才好。 「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裘洛蒂踌躇地开口,小小声感觉很害怕的样子:「跟着你,可以吗?」 眉梢忍不住挑高了点,蓝泽缓了下才问说:「为什么?你的理由,或者是出于什么原因。」 天知道他有多想步步紧逼,追问出她的真心话,至此紧锁在怀中永不放开。 蓝泽当着这么多人的眼前从不失去冷静的理智,更何况吓到她才会是得不偿失的愚蠢行为,他不会犯傻。 强忍着驀然涌上心头的羞涩,裘洛蒂贴近一些音量再缩小了点:「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懂爱,因为瞭解自己被爱着而回报的是不是我付出的爱,我并不能清楚划分理解。」 「如果我明白自己爱着亲人,为何我毅然决然出卖大家?」 「我也无法理清,我对你源自于朋友的感情,到后来的亏欠想弥补的心情,最后还想让你履行使命亲手了结我。」 「这似乎不是发自真心的爱,所以我还是不懂爱是要如何才可以称之为爱。」 真诚地疑惑不解,她的眼里尽是迷茫,分辨不清什么才是真实存在的爱,作为黑暗之子的她能否真正去爱? 蓝泽沉默着,他真的能试图用说的讲到她明白吗? 应该是不可能,这种虚无飘渺的感情该是只有自己才能去真正理解,通过别人阐述也无法懂爱吧。 「你不是我,我也并非你,我的答案你复製不了,况且我更希望你自己去找出属于你的答案、你自己的领悟!」 「小希,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蓝泽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略微偏高的体温清晰的传递过去,却不及他心中炽热滚烫的情意。 虽然周围有那么多人,裘洛蒂不在意了,满眼都是他的脸,倒映的身影不止在眼里,「假如说我会爱上一个人,现在的世上只会是你。阿泽,你是唯一的人选,唯一的可能。」 「四年的空白,我想要瞭解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经歷了什么?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生过几次病、经歷了多么艰难的困境......」 「最重要的是,我发自内心想跟着你。」 懵懂的眼神转变得坚毅,裘洛蒂顺从内心的想法诚实相告:「我没有主动放弃的权利,可是我愿意从此以后陪伴在你身旁,不畏艰辛、不惧苦难,我选择跟你生死与共。」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忐忑地看着男人,动也不动是什么意思! 裘洛蒂感觉好受伤,眼眶都快蓄泪了,这时候腰间被提高,重心不稳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孩子似的被举高。 第一个反应,好多人在呢! 第二个反应,这么突然的要干嘛? 第三个反应,别人都看过来了!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蓝泽不顾在场眾人的瞩目,仰头面朝太阳,朝向她无比郑重地说:「只要不是为了逃离我,不会以任何形式上的离开我,一切事物我能满足你!」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拒绝你这么符合我心意的请求。」 17、不要害怕 因应裘洛蒂的请求,蓝泽制定一套训练计画开始按部就班监督她确实执行。 十四岁前的裘洛蒂都在当一个贵族小姐,受尽宠爱不愁人生疾苦,体能上学习一些千金小姐的社交活动,以及学习神官亲授的魔法知识的理论。 四年牢狱生活她无所事事,更别提什么体能训练、学到新知识,一个人孤独的待了一年接一年,可是为了心中一的份执着,她用这些时间鑽研死灵魔法的初阶术法〝唤醒、倾听、召唤〞的入门级魔法。 现如今知晓能以自己的血作为代价驱使召唤出来的亡灵,而且也成功过一次了。 蓝泽不对她隐瞒,坦白了他们分别之后,他所经歷的一切-- 「一开始浑浑噩噩到一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对,我明白你的想法却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想表达出来的心意。」 「于是我展开了迈向我所希望的未来,深远而困难的一个计画!」 在两人夜宿休息极具私密性的帐篷内,两人肩并肩相依着说话,裘洛蒂不可否认他的心绪总是会被他牵动,不论是以前当主僕的时期,还是天各一方无法相见的时间,在她十八年人生里蓝泽的占比是很多且重要的。 童年的玩伴、唯一的朋友、感到最内疚的人...... 或许现在,还有点别的什么身分吧? 蓝泽声线始终平稳淡漠,彷彿真的只是在讲一个故事,并非亲身经歷的重重劫难,九死一生似乎不能完全概括他一个人的生存冒险。 明明他如此体贴照顾她的情绪,裘洛蒂还是忍不住在他平淡的陈述下泪流满面! 「为什么我没有想到,你一个人在外冒险就跟死神赌生死有什么不同,你归位前的三年以来到底是怎么艰难活下来的,我居然从未没有想到......」 裘洛蒂哭的伤心,为自己的愚蠢而痛恨蠢笨的自己,她是凭什么认为毫无背景、实力傍身小少年能一个人回到世界顶峰,她根本是蠢到害人,差一点在等待死亡来临前彻底失去她最牵掛的人。 对不起没有用的!是她什么事都做不好,还一个劲的只顾着一厢情愿,从来没有真正去理解、转换立场同理他人,这样的自己真的太没用了。 「小希,我还没告诉你,有关于『蓝泽』自己的经歷。」 温暖而坚定的手,哪怕遍布伤疤也依旧无怨无悔去触及藏进心底的那个人,蓝泽是世上最瞭解裘洛蒂的人,他愿意剖开真心捧到她眼前,让她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愿意试着回应他的期许。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泪,是他想在永远的每一刻为她止住伤心欲绝、感到痛苦的片段,希望她如小名一样在爱里为他人、为自己带来永无止尽的希望。 蓝泽将独属于他的过往摊开在裘洛蒂面前,却再度让她陷入迷茫了。 为他感到难过,对自己拥有的幸福感到失去后的哀痛,然而她想到了蓝泽一直想要灌输给她的真实例子。 「阿泽,太不寻常了,歷史记载的文献里从来都是黑暗之子由不幸的人生中黑化堕落,光明之子永远会在充满光明神拥抱之处受神的旨意诞生。」 「但是我们......」 蓝泽点头,令她的下文停住,真是不可思议,她竟然明白了蓝泽想表达的意思? 裘洛蒂小心翼翼的问出口:「我们其实并非特例,你已经查到被证实的证明了,是这样吗?」 「称不上有力的证据。」蓝泽叹气,第一次流露出极度无力的脆弱,隐藏在外表底下微微的担忧其实是害怕裘洛蒂一听见他没有证据,会是又一次的退缩,害怕她会倒退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毕竟现在的时间点,距离每一个上任之久远间隔了百年,我所得到的消息皆由老者转述或前人流传下来的诗词传言,无法作为对峙堂上的有效证据。」 说完后蓝泽目光凝重,盯着裘洛蒂的脸,不敢放过一丝丝的微表情,严肃到让对方心惊胆颤,不明所以他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女人静默不言,仔细想明白蓝泽的心理活动,试着站在他的立场上观察他心中此时此刻在为何烦恼。 片刻后她郑重地望着男人苦大仇深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你在怕什么!」 「没有。」蓝泽嘴硬,拒不承认,很快回答!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是看他的反应要想相信他真是太难了。裘洛蒂第一回正中目标,顿时喜出望外笑了起来,举止更是大胆了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凑近笑脸一副看穿他口是心非的样子了。 「阿泽,如果有一天我走丢了,你记得一定把我找回来。」 很突兀的她开始说着奇怪的话,裘洛蒂笑意加深了,圈着他的脖子,弯起的眼略带羞涩垂落的注视他喉间的滑动的喉结,心情美好的藏不住了。 「因为我不是真心想要离开你,所以说当你发现我不见了,不要觉得我是主动逃跑的,要把我带回来。」 她的声音有股甜蜜的黏腻流入他的心里,兰则继续听她说:「并且告诉我,『不要害怕』因为我会在你身边!」 18、夜晚 为感谢团员们的救助,蓝泽大手一挥下达指令,篝火晚会很快搭建完毕,日落之时狂欢开始。 戒备的任务由大病初癒的蓝泽负责,而他每逢这种时候从来都会揽过这个任务,可是如今依旧如此,却又那么大的不同。 因为他身旁,多出一个大活人了...... 「阿泽,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出征团名为新夕?」 「我成立这个团队的只要原因,是为了证明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不管出身如何,也可以立下高高在上俯视眾人的傢伙穷及一生都无法做到的战功。」 蓝泽声音特别温柔,裘洛蒂抱着他的臂弯,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们的过往与我相差无几,所以渐渐的我开始打算组织一个专属于我一人的团队,考核、福利、纪律拟定完成后对路途中的人开放甄选。」 「年復一年的训练过程,有人离开、有人新进,不变的是我创立此团的初衷,以及从未改变过的团员们。」 男人低下头,薄唇轻轻印在她的发,夜晚除了欢乐的声响和温暖的火光,还有清冷的星月、时不时拂过的凉风,还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连同他们的心也逐渐靠拢。 「某一次扩大到五十人的团后,他们要我取个名字,当时的夕阳西下馀暉映照在每个人身上,而每一天的黑夜终将逝去......」 「突然脑袋里掠过一个名字,于是提出来了,他们一致通过,所以从那时我们的团队命名为新夕。」 「意味着每一日的夕阳,终将会在每一个明天重新再现!」裘洛蒂莫名有所感慨,柔柔的说出口。 下一刻脑海没有其它想法了,只能感受着唇舌如触电般的感觉,另一个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占据了她的感官,然而她心里不再有意无意的推拒,反倒生涩的给与回应。 轻轻触碰他的舌尖,学着他的动作滑动舔舐口中的软舌,唇瓣不自觉地啟合,摩擦着不同一样的唇型,细碎的电流彷彿扩散流动着刺激她的嘴。 蓝泽眼眸一暗,太过突然意想不到的回应让他停下所有动作,细细感受她的举止,唇舌上不属于他主导的磨蹭亲暱。 似乎是很慢才察觉出他的静止不动,裘洛蒂睁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点点眸光都是在注目他一人,女人樱粉色的唇抽离退开了一点距离,吐露单纯懵懂的关心:「怎么了?」 这一声宛如一个开啟闸门的开关,至于后头的会是洪水猛兽会是烧不尽的野火,蓝泽在这一刻什么都想不到,身体顺着本能反应不留遗憾的吻下去,倾向她重重辗转粉色的唇瓣,舌尖再次侵入她的口腔,勾引小舌肆意掠夺。 周遭的声音似乎传不进两人的耳里,蓝泽望向一棵树,下一秒将女人抵在预想的位置上,弯腰继续深吻,大手压在她的两侧肩膀感受着她身体的战慄,以及她不反抗的心意。 单是亲吻已经无法满足这颗贪婪的心,蓝泽抑制不住的滑动右手,顺臂膀向下轻触白皙的肌肤放在她的细腰,缓缓抚摸她的腰间。 裘洛蒂感觉很痒,轻轻溢出呜呜的声调,想表达出什么意思连她本人都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不受控制的反应,似求饶、似欢喜、似邀请,或许都掺杂了些许吧! 昂首承接这炙热无比的情意,体内温度好像在缓缓升高,裘洛蒂快要喘不过气了,男人似有读心术迅速退离,她张大嘴呼吸微凉的空气,眼神不由自主盯着眸子晦暗幽深的男人。 当他还想亲密接触时,锻炼灵敏的感官察觉到异常的风吹草动,迫于无奈蓝泽喘息的在她耳畔低语:「给我等着,晚上好好解释。」 裘洛蒂侧过脸,半张脸都麻了,她音量很小:「解释什么?」 「为什么愿意了。」 留一句话,蓝泽瞬间离去,夜风突然打在她身上,升温的部分物理降温了。 而裘洛蒂满脸红潮,甚至双腿不争气的软了,她大口大口吸气,只觉得凉意还驱不散由内而外的热度。 不晓得时间过去多久了,羞红脸的女人猛地捂脸喊着:「晚点还要再来一次!」 太害羞了,太难再以正常心态看待蓝泽了! 重点是,她已经知晓蓝泽从小到大受的苦,还有她现在已经不再一心求死。 那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裘洛蒂没发呆太久,晚会临终两名女团员特地来接她回去,一路上稍微探听了下蓝泽的事。 回到帐篷,裘洛蒂笑着道谢,挥手道别两个女孩,一头鑽进帐篷里,望着灯光决定早点洗漱睡觉。 夜色浓郁,蓝泽轻手轻脚掀开帐篷,快速关上布幕往床边摸近,户外洗完澡浑身带点寒冷,在床边捂暖后才挤进床中间。 抱着人心里仍旧慾念高居不下,他顺从情慾拉起厚被子,悄悄潜伏在下他也决定偷偷试探女人的心意。 带有厚茧的大手轻轻拉开女人细白的双腿,屏息点亮密不透光的被褥,粉色的长裙向上拉到腰间。 蓝泽眼前的是白皙的肌肤,不敢触碰惊扰睡眠的女人,他直接低头拉大双腿之间的空间,纯白的棉布小裤似乎包裹不住腿心的旖旎风光。 19、願不願意 蓝泽刻制手的抖动,缓慢地轻触柔软的地方,不敢施力按压向下滑动,奇特的感觉引起他更多的探索慾念。 指尖触及凹陷之处,蓝泽停下滑落的动作,在这一块摸索着打转,直到布料沾染湿润的触感,暂离的手指从边缘慢慢往另一边掀开,在充当灯光的光芒照耀之下暴露了女人的私密处。 蓝泽甚至忘记眨眼,他动也不动静静看着从前陪伴的大小姐粉嫩乾净的花户,粉白紧闭似乎从未被张开过的唇瓣只留下一丝缝隙,整个下体光滑细緻带有细疏的浅色捲毛。 柔软的触感彷彿昭示着会轻易弄疼这青涩的地方,而指尖再次往凹陷的细缝缓缓滑动,肉眼可见那股湿意是从何流洩出来,点点水液打湿了他的手指。 男人很快有了新的尝试,将两办饱满的花唇像打开大腿一样往两侧同时拨开,颤抖的不是他任何一根手指,而是小小的像是珍珠般的花核朝他颤颤巍巍的抖动。 说不上是技巧,只是循着他荡漾的情动,微微张开嘴去轻吻这张很小很小的嘴。 唇舌刚深吻过女人上面的嘴,对这种好事有了经验,舌头灵活的舔舐花唇内哆嗦的小珍珠,薄唇肉贴肉的肆意摩擦女人敏感的部位,就算是睡梦中也会有不小的感觉。 裘洛蒂双腿想要闭合,却怎么也关不上。迷迷糊糊之间似是睁眼了,又或许都是她在做梦。 两腿发软,和刚才被亲的失了力气不同,脚趾、小腿、膝盖、大腿依序紧绷想用上力气不知道要怎么发洩,彷彿冷风吹得发颤却又相不同,让她睡得不太安稳。 突然间一股潮湿的感觉来自下体,分不清是湿滑的东西还是体内流出的? 但是一觉得这是来自体外的骚扰,裘洛蒂禁不住擩动了敏感的穴内,一缩一松的时候好像捕获到什么! 而她夹不住,没两秒那东西就退开了。还未平復陡然高涨的情绪,敏感的肉珠猛地被湿软的东西紧贴着放肆触摸,灵巧的滑过并刻意打转在孤立无援的肉珠,怎么也赶不走。 更加滑腻的水液如同尿了一般滴落流出,裘洛蒂倏地睁开水汪汪的眼睛,似有察觉垂眸看向下面,隆起的厚被明显是有人在里面撑开的跡象。 恼羞成怒、羞涩不已、莫名情动等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块,女人一把掀开被子,果真是不去睡觉的蓝泽。 而他的脸瞬间抬起,光照点亮他此刻的样子,裘洛蒂一看更是羞愤! 蓝泽下巴滴落透明色的水,应该说他的半张脸都掛上了诡异的水跡,光裸着上半身跪趴在她张开的双腿之间,甚至她的内裤被撇去一旁暴露出私密处。 睡梦中被突袭的感觉、莫名情动的身体、强行分开的双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人是要气死她了。 「蓝泽!我没有同意你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 脸越发红了,裘洛蒂找不到形容词,更是生气,强忍臊意说出来:「对我做这种事!」 明明是光明之子,却在他的光芒之下变得妖冶迷惑,目光似是幽深不明,笑容曖昧言语更加曖昧:「可是你的身体挺喜欢,舔不到五分鐘就有感觉和反应了。」 说罢指向自己的脸,实事求是的道:「你看,这是证据!」 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之下,蓝泽的指腹划过薄唇,接着微微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舔掉指尖滑腻的水液。 「不准说!不要摸!不要吃!」裘洛蒂要气疯了! 蓝泽含着水,嘴上却火上浇油:「你也知道,我在吃什么。」 枕头砸在男人不堪入目的俊脸上,裘洛蒂急忙后退闭拢空荡荡毫无遮掩的双腿,一隻大手按在左边的大腿根,限制住她的退后。 「我说正经的,你发自内心好好回答。」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若非在睡眠中被偷袭,裘洛蒂会信,至于现在她哪敢信。男人现在的形象、行为皆是不怀好意。 「说!」撼动不了大腿上的大掌,裘洛蒂拿起另一个枕头盖住下体,面色镇定地等待他有什么好说的。 蓝泽眼眸深情款款,贴近她故作不为所动的脸,轻笑着却又极度认真:「小希,你今天是真的心疼我,放下由我了结你的荒谬念头了,那么我亲吻你的时候,你是愿意的甚至接受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裘洛蒂眼里真挚,在这么夜色误人的情景里,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遵循于爱。 「对不起......」 蓝泽伸出手指贴在她的嘴唇,堵住她道歉愧疚的所有话。 「不用道歉,是我唐突,自以为你是愿意和我发生亲密的关係。」 她眼里的蓝泽神情好落寞,表露出受伤的感觉,微微刺痛了裘洛蒂的心。 这一刻她沉思自己的表现,她的真心到底该怎么辨认,她还没有答案。可是晚上树林中的深吻,她是沉沦的,自愿陶醉在与他亲密的接触。 「阿泽,我不讨厌接吻的时候。」裘洛蒂平心而论,却也退让了很多:「至于其它更亲密的举动,你总要给我时间循序渐进。我又没有过那种经验,我会怕......」 蓝泽体贴地说:「好,我以后会注意,每进一步必问你愿不愿意,小希不要怕我。」 温柔地覆上女人微张的樱唇,真如他保证的点到为止。 20、守護後背 自从那个夜晚后,蓝泽丝毫不放水监督她的特训,裘洛蒂也丝毫不娇气,认真地达标每一天的训练项目。 时不时跟着蓝泽在野外学习生存知识,自己和团队里的魔法师学着看魔导书,把以前的懒散全都剔除,埋头苦干弥补了从前的逃课缺失的知识。 就连蓝泽时常叹气大小姐太努力了,他根本讨不到福利,不晓得算不算拿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清除完周围累积的魔兽,新夕团即将攻略魔物迷宫,原本蓝泽不愿意他的女人跟着进去,偏偏裘洛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他。哪怕蓝泽不想去冒万分之一的危险,也无法留她一人待在外面,只好答应了。 第一次从来胜券在握的团长不停鸡蛋里挑骨头,要求把防具再升级、赶製魔法道具、药剂再加製、将所有设备全部检查一遍又一遍。 蓝泽担忧了,团员苦笑了。 这些小事裘洛蒂发愤图强之时都不知情,等到优良的一套装备送到她面前,裘洛蒂才略微惊讶:「出征团用的东西真是上好的良品,我还以为这么漂亮的防具只是贵族打造不华而实的简陋品,看来神殿对于你们很是器重!」 「夫人,你应该说『我们』,你现在也是我们新夕的一份子。」可爱的水系法师贝芽甜甜笑着,指出她该改过来的部分。 裘洛蒂内心温暖的,回以笑容郑重地答覆:「好,我以后不会忘记!」 贝芽拿出她学习过的笔记,递给裘洛蒂,「夫人你拿着,若是遇到了太突然的袭击,你可以撕碎这份充满魔力的笔记本,可以发威一次保护你的安全。」 「我会好好珍惜,确保自身安危,再把它还到你手里。」裘洛蒂接过本子,由衷地承诺,希望不会用到对贝芽极有纪念意义的手写笔记。 蓝泽忧心不已,特地前来皆她,希望她不会觉得自己太不给她自由了。 不由自主的来回踱步,他也不敢擅自闯进去,裘洛蒂上一次严词警告,不许在有旁人的情况下打扰女孩子之间的交谈,他怎敢不从! 一来一回焦急之中,帐篷突然掀起门帘,贝芽充当小侍女牵着他的大小姐出来。蓝泽一听见布幕的声响,转头看向她。 裘洛蒂很正式的穿上印有队徽的特製衣装,就算是还不能排上重要前线的新进法师也会配戴足够的魔法道具,外加随身携带保护弱点的防具。 女人一套深蓝色法袍加上方便活动的轻便锁甲,重点关照的防具用上他手头最好的材料所铸,他还泯灭人性要求美观小巧,让一种锻造师叫苦连天加工数日才令他满意。 「果然很适合你!」蓝泽觉得,先前的凭空设想根本不及她真正穿上身时的适配,整体看着的合身漂亮。 「我也感觉搭配起来很好看,尤其是我认为深蓝色最适合我。」裘洛蒂双颊为红,说出这番话似乎不只有表面意思。 碍于旁边处着这么大的一个人,听出深意的蓝泽仅是眼神紧紧盯着她的脸,后者真的害羞了把头撇向一旁,不敢对视他如野火蔓延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团长、夫人,我们该集合了。」贝芽年纪小,不识情爱,眼力见没那么出色,比不得老鸟们的识相。 「阿泽,我们走吧!」第一回参加这么正式的作战,裘洛蒂不想拖延迟到。 提醒他不要耽误正事的同时,她不忘掛保证:「今天我不会拖你们后腿,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负你多日的教导。」 队伍顺利在集合时间内集结完毕,蓝泽领着一眾团员进入迷宫,魔物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而来。 「前锋、后卫出列!」 「治癒师准备,魔法师吟唱,盾兵严守。」 飞快下达完指令,蓝泽勇猛的来到最前线,一剑劈开迅速聚集涌上的魔物。 贝芽忙碌的时候不忘记紧紧靠着裘洛蒂,她按照一开始说好的安排,随时预备召唤亡灵、拿着魔法卷轴戒备防线。 清理掉迷宫外洩的魔物与魔兽是可以间接削弱迷宫内部魔物的强度,裘洛蒂记起这个知识点,对照现况果然有明显的落差。 魔物体积偏小,然而数量在新夕团游刃有馀的范畴内。裘洛蒂也有跟过迷宫外的围剿旁观,很快就能看出实战的差别。 然而体积小也难免会出现漏网之鱼,几个黑色的小魔物同时间鑽进空隙,直朝剑士的后背突袭! 裘洛蒂顿时心脏一紧,还好即刻就被消灭了,她只是虚惊一场,瞎操心罢了。 轮替休息正在恢復魔力的贝芽很快发现她注意的事,轻声宽慰:「我们配合过大大小小的迷宫战,团长一直都在最前方驍勇善战,尽最大的努力开拓前路。而我们也会守护好他的后方,同样尽全力回应他的勇往直前!」 裘洛蒂点头,握拳表达她的干劲,「我虽然还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仍会尽力,看守好大家的后背!」 贝芽喝光药剂,笑着握紧魔杖,牵起夫人纤细的手,回到施法瞄准的位置,心中不屈不挠的战意只增不减。 21、義無反顧 战线稳固,稳扎稳打的慢慢推进,虽说有更多的魔物鑽入空隙,但是大家的反应更加敏锐,无论是魔法还是箭矢皆为一记毫无虚发。 裘洛蒂也帮上两次,看准他人一次性来不及时丢去卷轴,跟紧贝芽眼神专注,只是越是深入她情不自禁握紧法袍的外套领口。 黑暗之子的血肉乃至灵魂都是滋养魔物的绝佳补品,蓝泽特地安排锻造的这一身法袍有着掩盖她气味的功效,只要她不受伤流出血液,就不会刺激到魔物了。 明明她都清楚了,也练习过很多次,却在看见黑色蠕动的物体时感到心悸,不断担忧害怕着什么,裘洛蒂不明所以,攥紧法袍一个劲的紧张。 贝芽轮到休息,拉着她的袖子,小声提醒:「夫人,我们去后方休息吧。」 慢了好几秒,裘洛蒂才意识到她说什么,赶紧回答:「好!」 看出夫人的状态有点奇怪,贝芽搀扶着身体紧绷的裘洛蒂,走到休息区打算让她放松一下。 一直战斗的蓝泽终于迎来喘气一会的时间,他确定眾人没问题后放心走向休息区,远远就看着裘洛蒂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蓝泽感到担忧,他还记得处分时女人笑着的样子,非常开心有幸参与新夕团的征战,现在怎么变了表情? 刚要快步靠近,左方突然出现爆量的魔物,一下子压力剧增。蓝泽转头一看,当即转移方向往左方支援。 「后方!后方出现虫类......」 大喊的人被咬中脖子,鲜血不偏不倚喷洒在裘洛蒂的脸颊,她还没有反应,贝芽衝上去想拉回伙伴,却见一隻潜藏的大虫跳了出来! 太近了,没办法有效驱赶它们。她好不容易交的朋友,又要离她而去吗! 「不可以。」裘洛蒂义无反顾,拉起衣袖,附魔过的猎刀轻轻一划就会割破皮肤,鲜血争先恐后流出一条血跡,刚一接触空气立马飘散出去。 鲜美的味道远比眼前的猎物可口上百倍,虫母果断放弃待宰人肉转向美味的来源! 裘洛蒂不敢大意,直接用这些血召唤亡灵,迷宫之魔的斗争狩猎都会造就无数死伤,隶属于黑暗的魔物没有灵魂可以轮回解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驾驭这里的亡魂,但是她愿意赌一次。 确实和以往的亡灵不一样,阴冷的气息更胜几倍,不过即使如此她也强行驱使,〝只要拖延几分鐘,让大家重组攻势,拜託了!〞 暗紫色的几缕幽魂缠上女人,转眼间手臂的血痕消失无踪,严格来说是血液被幽魂吸收了,甚至代价还不足而加快流逝血的速度。 幽魂按照她的意愿牵制住虫子们,尤其是虫母的血盆大口离女人只剩咫尺之遥。裘洛蒂静静看着危险地带的人加快远离,打起精神,〝可以的,坚持住〞。 贝芽无比紧张地叫唤:「夫人!」 蓝泽用最短的时间赶来,二话不说挥剑斩杀最大的危害。 察觉危险的虫母发出一道人类听不见的虫鸣,顷刻间这一层的魔物都受到影响集中而来。 刚建立好的防线再次岌岌可危,迫不得已裘洛蒂献祭更多的血换取亡灵的防护。 蓝泽见到这种情况,下一刻猜到了起因,他退到摇摇欲坠的女人身侧,单手圈住她的肩膀,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做了一个决定,询问她的意见:「现在约莫六成的魔物聚集过来的主要原因,是你的特殊性被传播出去。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两个暂离团队,拉走过多的魔物。」 善良的裘洛蒂立即点头同意,根本不会有异议。还有一个原因,她相信蓝泽,所以对他的话从不质疑。 「走这里,边缘绕一圈往下跳!」 裘洛蒂不懂他说的最后叁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被圈着随他沉稳的步伐前行,心中毫无疑问只要一直跟着就行。 其他人见状,自是明白团长的用意,他们卯足全力绝对不拖团长的后腿! 裘洛蒂侧头观察,果真绝大部分被吸引而来,蓝泽时不时瞥向后方计算距离和数量。 确认剩下的数量他们足以应付后,蓝泽往内部的深处提速飞奔。裘洛蒂被他一把抗上肩,她小小惊呼一下,紧紧抓住男人,她深知自己没能力和他一样快,所以尽力保持平衡不被摔出去。 「抓紧了!」 蓝泽单手执剑,在匆忙中叮嘱一句,在一瞬间向下破开一个洞。两人急速下降,他牢牢抓住女人,控制身体幅度完全笼罩在下,没多久到下一层蓝泽背部朝地。 裘洛蒂脑袋狠狠一震,身边传来蓝泽抑制住的闷哼,她猛然睁眼,确认还不可松懈,她连忙爬起来。 「阿泽,你怎么样?」看着他的状态,裘洛蒂心急如焚,想要搀扶却怕害到他。 「小希,把包袱内的一组火烧棍都拿出来,依序摆放成六个角的形状。」 裘洛蒂照办,找出他说的东西,儘快搭成六边形,她接着询问:「好了,还需要做什么?」 蓝泽欲起身,背后驀然使不上力气,他拚尽力量点着光亮,一个光属性的魔法阵成型,隔绝两人的气息,并且不知不觉间驱散魔物的接近。 「没事了,你不要害怕,让我休息一会,我很快好起来。」 蓝泽说完后瞬间脱力,躺平在结界内恢復魔力与体力。 22、回應 裘洛蒂听话的安安静静,不去看外面只顾着盯着他,希望他能痊癒。 不是说光明之子宛如神的化身,除了拥有消灭黑暗的能力,还身怀厉害的治癒力。 「你会好起来的,对吗?」裘洛蒂不敢肯定,因为蓝泽的脸色并不好,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善苍白的脸。 「该怎么解决,怎么才能帮到阿泽......」 「光之魔力我用不了,无法用这种方式加快他的癒合速度。」 「暗之魔力我没试过,可是此时对阿泽没有一丝帮助。」 裘洛蒂碎碎唸,翻找脑子里储存的有效方法,「製药不行、锻造不会、念咒还无法成功,治疗用的东西很稀缺,随意乱用不太好。」 到底能怎么帮他? 「阿泽,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外伤,不是有意脱你的衣服哦!」 裘洛蒂没敢乱瞥,一层层褪去衣物她迅速查看,并无新伤的痕跡,难道她的思路又行不通。 这时蓝泽抑制不住的痛吟低沉的从嘴边溢出,离的比刚才更近了一些,听清楚的她忽然灵机一动。 抬起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裘洛蒂将他的衣服褪到露出北部的角度,小心的搬移探头看了一眼,她瞬间难以置信,眼眶不自觉地湿润。 「你为什么不说......」 蓝泽后背在坠落途中承受全部的撞击和刮伤,甚至还一声不吭充当她的缓衝垫。 「你这样子,我不高兴,我又要内疚了,你这个笨蛋!」 拥住他的头,不敢讲触碰到他的伤口,一隻手极其专注的洒下外用的药剂,准确滴落在血痕上减少浪费。 轻轻擦去他额间冒出的冷汗,裘洛蒂眼神心疼的轻柔地套上衣服,把他的头靠向她的颈窝,两人紧紧相依。 不知道过了多久,裘洛蒂感觉男人体温变低,感觉每时每刻都炽热的他好似结冰了。 「阿泽你坚持住!」 再次褪去他的上衣,裘洛蒂脸色凝重,死死盯着隐隐约约的黑雾缠绕在缓缓癒合的伤口,拚死腐蚀他的血肉。 女人环顾四周,想不通这种黑雾是怎么聚集过来的,又该如何驱除? 裘洛蒂忽然动了,小手悬空放在黑雾上方,像是召唤亡灵一样的呼喊它,她是黑暗之子,不单只是滋养黑暗、带来灾祸的存在,吸引这等黑色的怪异魔力源流不在话下。 「一定要成功!」 裘洛蒂专注精神,全心要收服这团黑雾,直到她明显察觉到精神力有所起伏,右手直接覆上黑雾,说着来她体内的心里话。 丝丝缕缕的黑线鑽入她的手掌,裘洛蒂能感觉到比迷宫里的亡灵还要阴冷的气息,游走进血液里流向她的心脏。 「很好,都过来吧,不要折磨我的阿泽了。」 觉得差不多了,裘洛蒂轻轻移开她的手,却见到有几条线条大小的黑色没入他的伤口,入侵到蓝泽的体内! 裘洛蒂大为震惊,她生气的喝斥:「不要!不要到他身体里!」 喊的再大声,都来不及了。裘洛蒂气极,不争气哭了出来,「为什么还是无法救你!我怎么这么没用,眼睁睁看着你被黑暗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本就能吸收这种东西,为何它还要反向侵蚀蓝泽?是她动作太慢了吗! 「小希,别担心我,我没那么弱。」 蓝泽挣扎着起身,抵住她的额头略显吃力的说着:「我可以带你安全出迷宫的,我每一次的出征都能够护下每一位跟着来的团员,你也不例外,我亦然不会是例外。」 「你不要说话,不要安慰我而说谎了好吗!」裘洛蒂明白他的状态非常不好,连他都不自知额间一片不寻常的冷汗,脸色惨白如此还试图安慰她。 「你一直在为我付出,我却无以回报。」 裘洛蒂双手紧紧抱着他,虚弱而又逞强的模样令她心疼的流泪,可是她却无法阻止他永无止境的付出,于是她郑重地询问:「这样你也甘心吗?」 蓝泽都听清楚了,他毫不犹豫回应道:「如果不是你,那么我不会愿意当光明之子,这一任的光明之子也就不復存在了。能让我下定决心的人是你,我只想为一人而战,没有第二个理由。」 「既然这样,让我给你一次的回应吧!」裘洛蒂朝他轻轻一笑,抬手扯开衣领,层层衣服她很快扯完。 白皙的肌肤与锁骨映入眼帘,蓝泽微微吃惊的睁大眼睛,他还没问出口,裘洛蒂拉扯开所有衣服露出粉色的内衣,她还打算褪去被男人拦住手。 「你这是......」蓝泽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这里冷,快穿上。」 裘洛蒂拒绝,一隻小手握住他的衣领,不带情慾更胜爱意,「你的伤口被魔气侵略,如果不儘快去除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你的伤口癒合不了就是其中一项证据。所以,我们交合吧,让魔气过渡到我身上,解决燃眉之急。」 蓝泽总算瞭解她的意思,叹着气显得很是无可奈何,他温柔的抱着女人,视线从她的身体移开。 「谢谢你,有这份心为我。可是我希望你的献身不掺杂任何因素,只是出于你真心的愿意,源自于你爱我的情意,而非为了救助、弥补。」